余禾立刻就问了何?春花大舅舅厂里传达室的电话。
何?春花把这些都记在一个小本子?上,这一次出?来的急, 没有带,但?是电话号码短,当时何?春花知道何?有根的电话之后,脑子?里的印象可?深了,因为这年头电话稀少,像极了稀罕物,所以能接触到电话,在村子?里都是个大说头。
何?春花当即跟余禾说了电话号码,她说完以后,又觉得?不妥当,“你一个小孩子?家怎么好给大人打电话,这样好了,你带着我去,到时候电话响了我去接,也好说清楚。”
余禾没有办法,只好听何?春花的,她点点头,“也行,我去楼下借电话。”
县城不像公社,好几?家大的国营店里都有电话,那些厂子?就更不必说,还有一些领导家里也接通了电话。
余禾用一包糖果贿赂了招待所的前台,让她把电话借给她们打。
红色的老式电话,拨号的方式真的是用拨的,用手转动?号码前的圈圈,而不像后来的按键,这种老古董余禾用的其实不大顺手,但?落在其他人眼里,作为一个第一次打电话的乡下人,还是不错的。
何?春花跟余禾一比就显得?局促多了,眼神不时的瞅两眼,又好奇又胆怯,就怕把这贵东西弄坏了。
电话响了两声,很快就接通了,接电话的是一个中气十足的老头声音,余禾非常平稳清晰的问,“您好,请问是县纺织厂吗,我想找厂里的货车司机何?有根。”
带着点烟嗓的老头声沙哑,在知道了她们的来意之后,并没有何?春花想的那么麻烦,而且公事公办的让余禾等等。
隔着电话线,余禾隐约听见是老头在喊人,下一瞬就换人接了电话。
余禾猜测,应该是何?有根刚好在传达室边上。
下一秒,夹杂着口音的浑厚中年男性声音在余禾耳边响起?,“喂,你是哪个?我是何?有根。”
余禾声音清甜,“舅舅好,我是余禾,您等等,我娘和您说。”
然?后余禾把电话递给了何?春花。
何?春花一接过电话就很兴奋,她先?是喊了声哥,也不知道何?有根在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何?春花突然?就哭了。
余禾站旁边可?给唬了一跳。
但?何?春花就这么开始抹起?了眼泪,在余禾面前,何?春花是无坚不摧、能永远照顾好她的母亲,但?在何?家人面前,何?春花同时是女儿,是妹妹,她还有家人就还有软弱哭泣的机会。
原本只是打算通知何?有根一声,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兄妹俩太久没见了,这一通电话竟然?硬生生打了十几?分?钟,眼看前台的脸都要?黑的凝出?水来了。
余禾很上道,赶紧从兜里又掏出?了一把水果糖,悄悄塞进前台的手心里。
余禾又甜甜一笑,试图拉进好感?,“姐,我记得?你家里有三?个孩子?,这点水果糖您带回来给孩子?们分?分?,不多,但?糖甜滋滋的,多少吃的愉悦。”
前台倒不是心疼话费,横竖都是公家的,怕就怕被人看见了,到时候说她小话,给领导批评了不是开玩笑的。
奈何?余禾会做人,拿到了好处,前台的脸色好了不少,虽然?还是顾及着怕人发现,但?好说话了一些,只是半板着脸,“弄快一点啊!”
余禾连连点头,就差指天发誓。
人对美的追求是不分?男女的,前台瞅了眼正在打电话的何?春花,再看看余禾,到底觉得?余禾这姑娘漂亮乖巧性子?好,也偷偷从兜里摸出?点瓜子?,把瓜子?塞进余禾手里。
两个人趁着这个机会讲起?悄悄话,前台好奇打探,“妹妹,我在这待了这么久,见过不少热闹,可?你们是怎么回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