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阿耶说,我不能因年小就骄横任性,君子宽而不僈,廉而不刿,辩而不争,察而不激,直立而不胜,坚强而不暴,柔从而不流,恭敬谨慎而容。 这是不分长幼都应当做到的。”
“嗯。”二丫应下,虽还是拿不定主意,眼见得已经踏实得多了。
琵琶摇摇头,引着舒宜到角门去。
原本但凡两国和谈,大都是漫天要价,落地还钱,第一次接触,都是将己方气势扬得高高,留出讨价还价的余地。但谁能想到,皇帝见到第一封突厥的国书就想怂。他甚至下诏撤军,却被门下侍中庞栋臣封驳,盖好大印的诏书再次被退回宫中。
舒宜笑道:“阿耶说得对。”
琵琶强些,只是一路被二丫拉着跑过来,涨红了脸,还保持着口齿冷静:“国夫人,二丫的亲人寻到了。”
有的认为该死谏,有的认为不可激怒皇帝,该徐徐图之。双方谁也说服不了谁。
深夜,二丫带着弟弟,跟着一辆小马车,忐忑不安地去,欢天喜地地回:“国夫人,那真是我叔叔,长得和我阿耶一模一样。我一见就想起来了,我娘说过,我家有个行三的叔叔,早年间入宫去了。”
舒逐都顾不上压住他,而是问:“你哪来的物资?”
舒宜拆开信,三两下看完薄薄一页,语调终于带了些震惊:“王公公?”
“娘子真是神了,竟然连发展都同娘子说的一模一样,别无二致!”铃铛震惊地瞪圆了眼睛。
对方不肯说明身份,却又准确说出了二丫和弟弟的姓名年纪,且都对得上,琵琶和铃铛才决意叫来舒宜。
他自言自语地念叨:“我知道,阿耶去北边帮那边的人找家了,阿娘也在长安帮流民找家,这是大事,我不着急。”
“果真?”舒宜拿眼去看陪同的侍女。
“最新的密报还是前两天的,”舒宜很有耐心,“阿耶已到朔方了,守军被打散了不少,突厥化整为零,依着残存城池为依托,时有骚扰不断。他如今正在边打边整编,这次是持久战呢。你在家也要好好的,不要让阿耶担心……”
“是谁?”观他们神色,应当不是寻常人。
说着说着,闻曜开心起来:“阿娘,到未初了,我该去练拳了!”
“阿耶还说过什么?”舒宜捏着闻曜小小的,暖乎乎的手腕,问。
一阵静默中,舒游跳起来大笑:“哈哈,好!不愧是我妹妹!”
“只是二丫他们在我府上一场,我总得负责到底,只凭一封信件,到底不能放心,不如多在我府上留几日,等王公公有空,我派人送孩子们去认亲,如何?”
“好了,你们俩就别夸我了,个个巧嘴,比抹了蜜还甜。”舒宜笑道。
舒宜凝神听完琵琶的汇报,轻轻点头。
侍女也点点头。
角门边,停着一辆低调的马车。车夫一身布衣,面白无须,见舒宜来了,压着声音拱手行礼:“见过国夫人。”
就比如此刻,舒宜站在西南角,望见远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急匆匆跑来。
舒宜笑了,客观评价道:“宫中太监里,他是难得为人正的。”
闻曜信赖地把手放在舒宜手心,道:“好多呢。阿耶带兵路过,只要不忙,就要带我去村里看麦田。他说,我们老家原本也有田的,后来给突厥人烧了,但是人不能忘本。所以他现在带兵,就是为了让其他的地方不要像我们老家一样,百姓居者有其田、有其屋,不会天天担心着突厥南下,也不会流离失所。”
车夫赔着笑:“正是干爹派我来的,近日宫中事多,他不便擅自出入,得知消息,却是一刻也等不得了,特意派我跑这一趟。”
目送闻曜出门,舒宜也到了花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