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晏喉咙干涩，挤出一个平日里的温和笑容：“你昏迷那么久，一定饿了吧。”

“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我带你回家，亲自给你做饭。”

回家的路上，叶茸茸愣愣地看着车窗外，一言不发。

纪清晏带着叶茸茸回家，亲自做了她爱吃的牛排，还烤了巧克力蛋糕。

烤箱打开的瞬间，甜腻的巧克力味充斥着整个餐厅。

叶茸茸冷冷地看着，没吃一口。

灯光烂漫，红酒迷情，两人间的氛围却僵到了极点。

半晌，叶茸茸终于不耐烦起身，被纪清晏拉住。

他试图劝道：“茸茸，不吃饭对胃不好，就算没胃口，也多少吃一点。”

叶茸茸抽出手：“我嫌脏。”

“纪清晏，一想到你的手碰过安然，现在又装模作样地给我做饭，我就恶心。”

纪清晏怔愣在原地，万箭穿心。

叶茸茸没再理他，径直走进卧室。

不知过了多久，客厅的灯被关上，纪清晏洗漱完毕，躺在叶茸茸身侧。

“茸茸，你睡了吗？”

叶茸茸醒着，但她不想回答，闭着眼没说话。

纪清晏将叶茸茸搂在怀中，喃喃自语：“如果你要恨我，那就恨吧。”

“起码这样说明你对我还有感情，这就够了。”

感受着怀中熟悉的温度，纪清晏终于睡了这几天以来的第一个好觉。

纪清晏的均匀呼吸痒痒地扫过叶茸茸的脖颈。

热度顺着后背传过来，烫得叶茸茸胸腔阵阵发热。

她转过身，望着纪清晏消瘦的面容，轻声呢喃：“如果这是一个月前该多好。”

“纪清晏，我们已经错过彼此的爱了。”

半夜，纪清晏醒来，怀中却是空的。

纪清晏心中一紧，慌忙下床去寻，拖鞋都没穿。

夜风吹过，阳台窗帘飘扬，隐隐约约露出个人影。

纪清晏还未放下心中的巨石，却见叶茸茸靠在栏杆边，眸中没有丝毫光亮。

那模样，好似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一般。

纪清晏整颗心脏都提起来，一步一步靠近阳台。

叶茸茸没注意到他，抬起腿就要翻过去。

◇ 第十五章

纪清晏眼眶赤红，脑海中闪过叶茸茸倒在浴室中的场景。

理智还未反应过来，纪清晏已经冲上前，一把抱住叶茸茸。

他力气很大，像是要把叶茸茸揉进自己血肉中一般。

叶茸茸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

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挣脱纪清晏的怀抱，狠狠拽着纪清晏的衣领。

“为什么不让我死？纪清晏，你明明不要我了，为什么要管我的死活？”

“你和安然做的这些，不就是在把我往死路上逼吗？我死了正好成全你们！”

纪清晏静静承受着叶茸茸的怒火。

待她声嘶力竭，把胸腔中的情绪尽数倾泻，才抚上她的手。

触碰到叶茸茸手腕上凸起的疤痕，纪清晏的眼眶霎时红了。

“茸茸，我错了，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好吗？”

“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

纪清晏眸光闪烁，温热的眼泪滑过他的脸颊，一滴一滴砸在叶茸茸的手腕上。

叶茸茸望着纪清晏，思绪飘远。

十年来，纪清晏只哭了两次，上一次还是因为带他长大的奶奶去世。

那时候叶茸茸心疼无比，暗自发誓不会再让纪清晏露出那样的表情。

可现在纪清晏的泪水再也掀不起她心中分毫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