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樾瘫坐在地上,手紧紧攥着胸前的心形吊坠,哭得撕心裂肺。

20

从出租屋回来后,秦时樾整个人都变了,愈发沉默寡言。

所有人都说他疯了。

他常常跳进泳池,任由池水没过头顶,感受着肺部被剥夺空气的窒息。

安然明明那么怕水,他却混账地让人将她扔进水里。

好几次他都想着,就这样死在水底算了。

可一想到他带给安然的痛苦远不止于此,便又会在最后一刻挣扎着浮上水面。

他还会在乔安然的牌位前一跪就是几天,不吃不喝。

直到身体撑不住,晕厥过去。

醒来后,又会把自己关进冷库,抱着烈酒,一瓶接一瓶,灌进胃里,直到胃部痉挛,呕出鲜血。

短短几个月,秦时樾把自己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可只有这种疼痛,才能让他活得不那样痛苦。

让他还能活下去,不至于立刻随她而去。

秦母看着儿子这副模样很心疼。

她从未想过,乔安然的死,会给秦时樾带来这样毁灭性的打击。

如果当初她不曾阻拦他们,没有那所谓的三年之约,没有把柳依依送到他身边,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没过多久,秦氏集团突然毫无征兆地爆雷,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秦氏的核心商业机密、客户名单、技术资料,一份份地被匿名泄露给最大的竞争对手。

同时,有人在暗中疯狂做空秦家股票。

秦家股价暴跌,合作商纷纷撤资,商业帝国的大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倾塌。

而秦时樾一直颓废地活着,为的就是在等这一天。

他曾说过,欺负过安然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

柳依依,秦家,当然还有他自己。

她生前他没能做到,这一次,他要做到。

秦家人在知道这一切都是秦时樾做的之后,把他送进了精神病院。

病房里,秦母看着安静坐在床边的秦时樾质问他:

“这就是你对我,对秦家的报复吗?一个柳依依还不够给乔安然陪葬吗?”

秦时樾一遍遍摩挲着胸前那条修复好的心形项链,缓缓开口:

“就算杀了她,又能怎么样?杀她一百次,一千次,安然也活不过来了。”

“如果能让她回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没有安然,一切都毫无意义。”

他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年跟着他们回了秦家。

如果不回到这里,他和安然,就永远都不会分开。

秦母满眼失望,“你真的疯了,我早该在你摘了柳依依的肾时,就把你送进来!”

秦时樾不再说话,只是低头打开吊坠,看着里面那张他拼凑成的和乔安然一起的合照,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意。

在秦家正式对外宣布破产的那个夜晚。

秦时樾走上了天台,夜风格外的大,吹得他衣衫猎猎作响。

他打开吊坠,对着照片上笑靥如花的女孩,轻声开口。

“安然,久等了。我这就来陪你。”

话落他纵身一跃。

身体急速下坠,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儿时,被人推倒了。

一个瘦弱女孩,笑得灿烂,朝他伸出了手。

“时樾,我拉你起来。”

21

再次睁开眼,秦时樾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不是死了吗?

从天台一跃而下的失重感,和落地瞬间的疼痛还残留在身体里。

可身下是柔 软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