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之华抬起脸，大眼睛里的眼泪还在打转，鲜少说话的他开了口：“娘。”

稚嫩的声音和这简单的一个字让颜靳安心一紧。

他知道，“娘”并不是柳如烟。

尽管颜之华也算在柳如烟身边长大，但从没有叫过她娘，更不太亲近她。

然而在第一次见到宋心棠时，他却主动牵起了她的手……

颜靳安薄唇动了动，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最终他还是伸出手，摸了摸颜之华的脑袋：“之华乖，你先用膳好不好？”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颜靳安一看，是暗卫回来了。

他站起身，走出卧房：“如何？”

“禀告大人，棺材中并无宋心棠的尸体。”

颜靳安不自觉长舒一口气：“找到宋心棠的踪迹了吗？”

暗影垂头道：“宋心棠死之后，只有太子殿下去过宋府，随后便匆忙出殡下葬。”

“属下无能，接近不了东宫。”

颜靳安眸子一暗，嘱咐好奶娘照顾好颜之华后，立刻赶往东宫。

路过宋府，董娘一边指挥小厮一边抱怨：“好端端寻什么死，害得我还得刷洗血迹，真是晦气。”

一股淡淡的血腥扑面而来。

仔细看去，大门旁石板上的血迹让他呼吸一窒。

恍然间，他竟觉整个心都被一只无形的手紧攥着，喘息都变得艰难而又沉重。

他强迫自己挪开视线，不去看地上那刺眼的红色，朝马夫吩咐：“再快些。”

马夫捂着口鼻应了一声，狠狠往马上抽了一鞭子。

东宫殿外。

萧明恒才请来太医，颜靳安就来了。

看清来人后，他面色一沉，甩袖要走。

不等他离开，颜靳安开门见山：“宋心棠在哪儿？”

萧明恒看了眼颜靳安，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宋心棠刚下葬，国师这就忘了？”

“另外，就算她现在没死，跟你也毫无瓜葛，你拿什么身份问的这话？”

语毕，也不等颜靳安说话，萧明恒直接踏入东宫，朗声吩咐小厮：“清风，送客。”

他轻声走进主殿，站在床榻边。

床上的宋心棠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又轻又浅。

萧明恒皱着眉，伸手抚了抚她的黑发，满眼不忍。

如果昨日他再去晚一刻钟，宋心棠就不是在东宫里躺着了。

“你啊你，何时才能好好地为自己活一次。”

◇ 第十四章

被请出东宫的颜靳安脸黑如夜色。

可又在怒火找到了一丝难以掩藏的安心。

从萧明恒请太医来看，宋心棠还活着，并不像那些人说的自杀身亡了。

颜靳安微微松了口气，可眼前紧闭的大门让他有丝窒息感。

无论如何，他都想再见宋心棠一面。

见颜靳安久久不肯离去，清风眼珠子一转。

“国师大人，您对宋小姐一片深情，在下能放您进去，只是……”

他没有继续说，只是眼神不停地往东宫瞟。

颜靳安顷刻明白他的意思，唤来小厮丢给清风一袋沉甸甸的银子。

清风接过，这才喜滋滋地带颜靳安进去。

另一边，主殿内，萧明恒看着来给宋心棠把脉的太医问道：“她什么时候能醒？”

太医边写边回道：“按照她现在的情况，大概一两日，只是……”

才放下的心又因为太医的欲言又止悬了起来。

萧明恒蹙眉：“只是什么？”

“虽然保住命，但是忧思过重，筋脉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