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我在小姐门外，亲耳听到柳如烟说，宋心棠，你也别怪我诬陷你，你知道我为了得到靳安筹划了多久吗？我现在好不容易才得到他，我绝对不会让你破坏我们的幸福。”

“对了，你听到宋府门口的骂声没有，我也觉得你应该像他们说的一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刻薄狠毒的话如针刺进了颜靳安的耳膜。

他面色一白，紧缩的瞳孔微颤着。

丫鬟抽了抽鼻子，接着道：“小姐死之前还说，她没有打胎，女儿一出生就夭折了，小姐爱她，也很想她，所以要去陪她了。”

“要是小姐真的害了柳如烟，怎么会用她的命作证明？”

对于四周震耳欲聋的哀乐，颜靳安好像完全听不见。

片刻后，他猛地推开人群，摇摇欲坠地走向送殡队伍中央。

身旁披麻戴孝的人如流水而过，颜靳安眼尾渐渐泛起了红意。

丫鬟那哽咽的声音仿佛还回荡在耳边，渐渐变成宋心棠的嗓音。

为什么她说女儿刚出生就夭折了？她生下来的明明是个男孩，还是她说不想要了的。

而且她还否认了给柳如烟下毒的事情……

一连串的疑问如同一团乱麻纠缠在他的心上。

直到走到棺材前，颜靳安才停住。

一位孕妇挽着宋父的手立在棺材前，他们说说笑笑的，好像根本不在乎宋心棠的生死。

宋父见到颜靳安，脸上的笑顿时消失了。

“国师大人有何贵干？”他语气不善地问了句。

颜靳安睨了那孕妇一眼：“开棺，我不信她就这么死了。”

听见“开棺”两个字，宋父的眼中顿时聚起几许怒意：“我辛苦半辈子培养出来的才女被你和那女人毁了，你还要搅得她死后不得安宁？”

闻言，颜靳安紧皱起眉，眸中泛上血丝。

他转过身，正要离开时，宋父忽然叫住他：“如果国师大人不在三天之内恢复心棠的名誉，我就把从前的事情都捅出来，谁都别好过。”

颜靳安转过身，看着疾言厉色的宋父，只觉可笑。

“你是为了她的名誉，还是为了你的面子？”

“你！”宋父怒目圆睁，“不是你把她逼到绝路，心棠能走到那一步吗？”

颜靳安眸色一暗，呼吸微沉。

他扫了身后两人几眼后阴沉着脸坐进了马车里。

看着马车渐渐驶离视线，萧明恒仍然怒气未消，眼刀冷冷刺向宋父：“把嘴闭紧，别泄露心棠的事。”

宋父抿抿唇，恭敬垂头答应。

马车内。

颜靳安掀开帷幕，吩咐暗卫：“去寻宋心棠，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没亲眼见到宋心棠的尸体，他不会承认她死了。

回到国师府，奶娘着急忙慌迎上前。

“大人，小公子不肯用膳，把自己关在房里，好像在哭。”

奶娘忧心忡忡的话让颜靳安心中一刺。

他步履匆匆走向颜之华的卧房，指尖冰凉：“我亲自去看他。”

语罢，颜靳安深吸了口气，却仍旧无法平复心底那抹疼痛。

宋心棠出事，一向安静的颜之华突然有这样的情绪，难道这就是母子连心吗……

◇ 第十三章

太阳没入地平线，夜色如潮水涌来。

一个丫鬟端着饭菜站在颜之华的房外，另一个提着灯笼，恭敬给颜靳安请安。

他忍着心中的涩意，敲了敲门：“之华，开门。”

没有回应，倒是有细细的抽泣声从里面传出。

颜靳安皱起眉，朝奶娘道：“去把钥匙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