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园中不是茉莉吗？何时换成木萧蔷了？”她问侍者。

侍者垂眸正要回答，秦楠州就从另一侧走进，回答道：“知道你喜欢木萧蔷，我特意换回来了。”

他笑得温柔，一双如水眼眸中全是沈若初，问：“如何，你可喜欢？”

沈若初看着秦楠州眸中的雀跃与沾沾自喜，心中却没什么太多的波澜。

木萧蔷被换过是不争的事实，哪怕现在原样栽培上，也不是原来的那些了。

沈若初心中一沉，看着秦楠州的眼眸带上一丝怜悯。

这样浅显的道理，秦楠州也知道的，为何还要这样自欺欺人呢？

秦楠州被她看得一愣，问：“怎么了？”

沈若初抿了抿唇，压下心中的沉重，摇了摇头：“我已经不喜欢木萧蔷了。”

秦楠州神色一怔，就听她话语淡淡：“我喜欢海棠，江南的海棠。”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花园。

只留秦楠州看着她的背影，双眸颤抖而脆弱。

沈若初抱着怀里的孩子，看着他的笑脸，慢慢也露出一个笑。

希望秦楠州能明白，她心已变，放她离开。

第28章

翌日，秦楠州久违的来了沈若初的院子。

只是没了以往笑意融融的模样，神色郁结，脸色晦暗。

沈若初正在用膳，侍者见状，立刻给秦楠州也上了一副碗筷。

秦楠州却没动，只看着沈若初用膳的模样，眸中无限怀念。

“我好像很久没有和你好好吃一顿饭了。”

他缓缓开口，声音透着些灰败的意味。

沈若初神色一怔，放下筷子看着他，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楠州却没在意，只自顾自地说：“自从有了外室后，我就忽视了你。”

“我背信弃义，你恨我是应该的……”

他话语平静，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细数这些年来他的错误。

越说眼眶越红。

沈若初眉头轻蹙，看着他这幅一脸死灰的忏悔，心中苦涩。

见秦楠州还要再说，她却轻轻开口打断：“够了。”

“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提。”

沈若初心中滋味复杂，再次回想以前的事，像是被人又用刀扎入伤口一般，酸胀而痛苦。

秦楠州听见这话，似乎觉得有了转机，眸间一亮，生出些希望看向她。

“若初，你可是原谅我”

话没说完，便见到沈若初干脆利落地摇头。

“伤口已经在了，我没法原谅你。”

她压下心中的酸软，看着秦楠州，缓缓说：“如果你真的对我好，就放我离开。”

沈若初看着周围那熟悉的陈设，只觉紧固着她到窒息。

“只要回到这，就会让我想起以前痛苦的回忆。”

她在秦楠州颤抖的眸中，再一次说出自己的真心。

“我要离开侯府，请你放我自由。”

秦楠州眼眶红了又红，趁着那雪白的发，倒像是地狱罗刹。

只是脸上脆弱的神情，让人心生酸楚。

他看着沈若初坚定的神情，整个人好像被重击，心越发沉重，人也越发萎靡。

沈若初不知他在想什么，只见他沉重万分地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睛，眸中只剩阴翳。

秦楠州恢复了以前的神情，勉强勾起一个笑，竭力控住颤抖的声音，说：“好，我放你离开。”

沈若初眉头一颤，还不等反应，就见他拿起筷子，说：“最后再陪我吃一顿饭吧，好吗？”

他死灰一般的脸上生出一丝祈求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