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鼻涕泪水,手上动作却很麻利,迅速帮着何医生将六六抱上手术台,再插上麻醉用的气管。
马马将脸埋在食盆里舔得正带劲,突然被抱起来塞进猫笼,几番颠簸之后,它在医务室里被抱出来放在手术台上抽血。
马马胆大又亲人,只要不搞它的屁屁毛,什么都好说。它不仅不害怕,还伸着脑袋东张西望,一眼看见了旁边戴着呼吸管、一动不动的六六,赶紧使劲嗅嗅,嗅出熟悉的味道,立刻兴奋得“咪咪嗷!咪咪嗷!”叫起来。
小何在旁边止不住的哭,眼泪啪嗒啪嗒落在马马头顶上,马马好心得舔小何的手指安抚他。
“眼泪擦擦,死不了的!”何医生看不过去,“你在哪里发现它的?”
小何瞒不过去了他原本也不想瞒何医生,于是一五一十的将六六这一段时间跟着他回家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何医生听得唏嘘感慨,“啧啧啧啧啧,你这个傻孩子!”
手术结束后,六六照例留在医务室里打点滴,小何坐在笼子旁守着它。
六六从麻醉里醒过来,还有些迷迷糊糊,但是直觉不喜欢笼子,慢慢地伸爪子去挠,小何趁机捏住了它的小爪子。
这个在父母双亡时、在妹妹重病时、被生活的窘迫逼得脱不开身时都忍住没有流泪的十九岁青年垂下眼去,又狠狠落了好几滴泪水。
他没有办法,六六的肉球太软了。这只又凶又傻的小东西……对着如此小小软软的温暖,他掩藏不住自己的孤独。
春天来临的时候,六六的伤彻底好了。
何医生跟动物园处递了申请报告,小何与前辈一起搭乘何医生的车,经过四、五个小时的路程后,抵达了大草原。
“就是这里,这里居住着一群野生兔狲,我的一位学姐之前在这边做过野生动物研究。”前辈说。
他们在草原深处打开猫笼,六六很快钻了出来,兴奋地这里闻闻,那里嗅嗅。
它一刻也没有停留,边开边向远方径直跑去。
小何忍不住在后面喊,“六六!”
六六回头看了他一眼,甚至没有停下来向他告别它并不知道,这一去或许就是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