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回来了真好。这屋子里太久没有其他活物的气息了。
腊肠还剩下六、七节,小何将它高高地挂在阳台的晾衣架上,六六站在窗台上仰头看着。
“你不能吃太多盐,每天尝一点点就好了。”小何跟它说。
“咪嗷!”
许是外面太冷了,入夜以后,六六也没有要出去浪的意图,而是团成一团窝在小何枕头上,
“你睡过去一点。”小何推它。
它不懂闻风不动,还凶狠的叼住小何的手,含了一会儿,又松开来舔了舔。
小何只得勉强把脑袋搁在它旁边睡。
六六团在他头顶,低下头来轻轻咬了咬他的耳朵。
“哈哈,好痒!”
夜风吹得锁住的窗框轻微的“哐哐”响,小何疲惫地在六六的呼噜声中沉沉睡去。
凌晨时分,他听见六六的怒叫声,紧接着头顶被六六蹬了一爪子。
他实在太困了,委屈的揉了揉头,又接着睡了过去。
但六六趴在窗玻璃上一个劲咆哮,一边叫还一边用两只爪子“啪啪啪”地刨着玻璃。小何终于被他吵醒了,迷迷糊糊的起床,贴着窗户向外望去。
“怎么了……啊!”
窗外有三只野猫正高高地挂在晒衣架上,结伴犯案中偷那一长串腊肠,腊肠被它们撕扯得七零八落,晃晃荡荡的就快掉下来了!
小何打开阳台门,还未踏出脚步,六六已经如箭一般射了出去。三只野猫正好扯下腊肠,一只叼着几节飞快地朝楼下屋檐窜逃,六六紧随其后!
它小小的身躯只有人家野猫一半大小。却凶狠异常地扑上了的最后面那一只,张口去咬人家的后腿。野猫一脚踹开它,它在屋檐上滚了一个跟头,又爬了起来。
“六六!别追啦!”小何趴在阳台栏杆上急喊。
六六充耳不闻,娇小敏捷的身影很快就与野猫们一起消失在层层叠叠的屋檐下。
小何打电话请了假,一条一条小巷去寻六六。他清楚六六执拗顽强的性子,跟那三只野猫可有一场大战好打了!
他焦急地寻遍附近所有能去的地方,依旧没有看到六六和野猫们的影子,只得匆匆忙忙回到家中,却看见一道斑斑点点的血迹顺着窗台,一直蜿蜒到他的床上。他稳稳地完成了手上的工作。
“六六!”
六六软软地瘫在他的枕头上,身侧放着两节被咬的千疮百孔、一看就是在激烈的争抢下好不容易保全下来的腊肠。它一只耳朵被咬出一个血,琳琳的缺口软软的耷拉在脸,侧身上还挂着好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一只眼睛也被抓的血淋淋的,只能眯着。
不过它的嘴角还卡着一大撮各种花色的野猫毛,腮边都是血,看起来也没让野猫们好过打了一场恶战、拖着两节腊肠跑了这么远,它已经累得连舔伤口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虚弱的呼吸着。
小何心头发寒,赶紧朝它跑过去,一时都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抱它!而它一爪子将腊肠推向小何的方向,虚弱中带着几分自豪
喏,给你抢回来了。
何医生皱着眉头,专注地给再度拉肚子的白孔雀量体温,突然听到医务室外传来“咚咚咚”的拍门声。
他稳稳地完成了手上的工作,才走过去拉开房门小何用枕头套包裹着血淋淋的兔狲,一下子撞了进来!
“何医生!它流了好多血!”
何医生惊讶地看着他满面的泪水。
他知道这位后生年纪很小,因为父母早亡,妹妹又得了重病,十八、九岁就不得不放下学业,出来工作养家,性格也因此十分早熟,性情稳重文静,何医生从来没见这位后生怒过或哭过,这还是第一次。
小何哭得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