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祁湛从第一次相遇,就省略了言语的交流,摒弃了相互了解。

单刀直入,用一次次灵与肉的碰撞来突破禁忌,撞进对方心里。

撞的太生猛,好像除了性事,剩下的也没有其他。

祁湛沉默寡言,我知道凭他是憋不出一句好话的,只能我先开口

「你什么时候察觉的?」

「狱中,你性格大变,我有所怀疑,直到回信字迹,不是祁礼,我便笃定。」

祁湛与我错开目光,我能感受到他话中的落寞。

可明明知道不是祁礼,皇上拿信诱他,他还是来了,单刀赴会。

他穿了软甲,抱着身死的心。

祁湛「他去哪了?」

像个问父母讨糖的孩子那样小心翼翼。

我斟酌半晌,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太过灵异荒谬,也太过残酷和现实。

祁湛突然问道「上书房外,祁礼对我说的话,你知道吗?」

人的记忆,一脉长河,有惊涛拍岸,但也总有几段,连波纹都是温柔缠绵的。

我看着沉溺于温柔河里的祁湛,不忍心打破这个支持他生命的梦。

就当我是东施效颦吧。

「我记得,一直一直。」

祁湛眼里突然有光,充盈着泪。

我第一次看小变态热泪盈眶的模样,满脸的血污和狼狈。

我急忙解释道「我不是他,但我的确知道他的过往,相当于他拥有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所以成了现在的我,以后也会以我来活着,我这样说你可以明白吗?」

「有点像借尸还」

祁湛打断我,他精准的捕捉道,我还记得从前的点滴,他好像也只捕捉到了这一点「那他还在。」

「他不在了。」我纠正道。

祁湛很执拗「他在。」

「他不在。」

「他在。」

「不在。」

「你在。」

我愣住了。

「哥哥,你说过要陪我的,一直一直。」

我重复了一遍,以我的口吻「我会陪你的,一直一直。」

祁湛笑得很开心,我从未见他那样笑过,像是卸下了所有的包袱,毫无顾忌的,孩子一般的。

「我干的你爽吗?」祁湛这惊人的脑回路,跳脱的极快,我一时有点更不上。

「嗯。」我支吾了一声,瞥向四周,虽然影卫离我们很远,但我还是很小声「还可以吧。」

「我不在的话,你会找其他男人吗?」

祁湛拿起酒壶,到了酒,壶中的酒刚好只能到一杯。

「不会。」我毫不犹豫,凭我犯恶心的程度,我怕吐其他人身上。

他抬起杯要喝,我摁住了他。

「美酒可别独吞,要学会孝敬兄长。」

祁湛深深地看着我,要把我刻进脑海,他掰开我的手。

我知道小变态做的决定很难改变,我得哄着他「敢赌吗?咱们一人一口。」

祁湛先是一脸震惊,转而又释怀「敢。」

我也冲那个他笑,扯他不备,夺过酒杯「那我先来。」

一饮而尽。

我做了人生中迄今为止,最勇敢,最致命的决定。

我很洒脱的将酒杯往地上一扔,有一种视死忽如归慷慨。

一切仿佛都有慢镜头,可能是人死前独特的视觉效果。

看着祁湛暴怒的地推开桌子,撬开我的嘴,按压我的喉咙,想让我吐出来。

看着他捶打着地面,狠狠给了自己两拳。

世界越来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