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虞家势力下的大批官员也跟着跪下来。
还有许多墙头草看势不对,也跟着跪了下来。
在此之前,这朝堂分明已经是东宫的天下,除了六部之外皆入东宫囊中。但如今六部官员站了虞家,人心常变,立场易更,知道审时度势,才能活得更加长久。
事已至此,圣人再是包庇,也毫无办法。
口供被大监呈上去。
那来自东宫的亲信被五花大绑,气息奄奄扔在金銮殿上,虞凤稚转头问东宫,“殿下有什么话说?”
东宫太子沉默半晌,忽然转身将周茂生一巴掌掀翻在地,“谁让你假冒孤的名义,行此不义之事?”
周茂生跪下来,沉默不语。
太子终于松了口气,指着虞凤稚道,“罪魁祸首在此,你莫要胡乱攀咬!”
圣人连连摇头,痛心疾首,“朕也没有想到,竟然是状元郎做的这些事,虞将军,你再仔细想想,做下这些事的人,是否是太子?你身世不详,是不是前朝余孽,当真不好说。”
这边是明摆着要保住太子了。
圣人在威胁他。
第104章
虞凤稚此刻进退两难。
他若进一步,指责太子,圣人偏心,必定会拿他的身世做文章,他若退一步,虽暂时能与太子相安无事,日后却少不了要被坑害报复。
都走到这一步了,当真能退一步吗?
可他的身世一一
他要怎么证明?
太子那处因他的身世而制造的伪证,这便此刻派上用场,成为逼迫他退一步的筹码了。
周茂生跪着道,“回禀圣人,臣是假冒了太子的名义行下枉法的事实,但所作所为实在是为了铲除这前朝的余孽!臣多番调查得知虞家当年大批收买孤儿,其中一子便是前朝禄王之后,如今那禄王的后人,便在金銮殿外等着认亲!”
虞凤稚心思电转,知道眼下的情形有两种情况。
一则是周茂生调查不虚,当年虞家买卖的大批孤儿之中确实有前朝后人,但那前朝后人并不是自己。
他有父有母,但此刻哪里来得及将自己亲生父母传上堂来作证?更何况,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去寻亲,朱家人只怕也对他心有隔阂,未必愿意因他卷入这天大的是非中。
二则什么禄王的后人,全是假的。
到底哪一种的可能大些?
“臣虽孤儿,但并非前朝余孽,还请圣人明察。”
虞凤稚机关算尽,此刻却只能跪立金銮殿上,左右受制,又听殿上大监道,“我朝高祖仁慈,直至今上始终未曾追究前朝遗事,前朝皇室后人得以保全枝干至今,迷途知返者尚能保全性命,但若执迷不悟,私藏谋逆之心,其罪当诛也。”
虞凤稚心中冷笑,知道太子一党欲拿此做文章,竟一时间没有别的办法。
殿上圣人咄咄逼人,“虞凤稚,你可想清楚了?”
金銮殿上风起云涌,人人心中打着算盘,局势迷惑,竟一时间无人敢多嘴半句。人们看这一老一少高低对立,恍然生出英雄老矣的喟叹,圣人年轻的时候,何尝不是如此意气风发?
二皇子与三皇子对视一眼,互相垂下眼睛。
他们此刻若是开口,最后开不了口的,便不止一个虞凤稚了。
唯独东宫太子此刻将罪过全推于新科状元一身,倒真觉得自己清白无辜,即便平常拿着储君的威风杀人不眨眼,此刻也记得喊一声冤枉伏小作低。
“宣禄王后人一一”
大监尖锐的声音穿透殿宇,绕梁回响,众官员隔着稀薄晨光,见一瘸子拄拐而来,市井打扮,行动局促,眉目惶恐地跪下来,“草民......草民参见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