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人性早已被地下两年的时间摧毁,纵然听闻生母为他出家,生父为他白了头发,也从未想过回去再看一眼。
似乎已不会再为亲情动容,真正沦为了一台杀人利器。
但这世上总有什么会让他动容的。
无论是朱明亦或虞凤稚都会动容的是一个名字。
一笔一画,写作朱易。
那个抛弃他的阿兄。
他已不知如何去爱,所幸还知如何去恨。
恨着朱易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像个人,心脏原来也能跳动。
于是他开始了自己精心谋划的一场复仇,终于如愿将阿兄揽入了府中。
该怎么让阿兄听话些?
他的兄长从来没有听过他的话。
但在床上的时候却有些可爱。
面对朱易,虞凤稚心中的破坏欲总是在疯狂地叫嚣。
他需把天上的月亮扯下来,才能共在暗涌中沉沦。
或许那算命先生说朱易命不好,全是由于他惹上了朱明这个命好的人。
朱易为了让自己命好一些丢掉了朱明,反而走上了预定的命途。
世事无常,有时候也可笑的很。
那时候的朱易还不知道人前光鲜亮丽的虞凤稚在想什么。
他也还不知道,虞凤稚就是他的命。
虞凤稚不想让他好,他便不能好。
说到底是他朱家一门造下的祸事,将来了结连累的却不止一个朱家。
第50章
九公主从广陵王处并未得知朱易只言片语。
她并未见到广陵王。
王府小厮说广陵王心情不愉,不宜会客。
兮兰与李桓熟稔,按亲缘也当唤一声阿兄,斯斯然打道回府,心中却始终记挂婚宴之上惊鸿一瞥的探花郎。
朱易心知大事已成,只等公主上钩,卧榻前逗弄青嘴鹦鹉,神思寥寥想了许多,最终忆及广陵王的冷言冷语,心中一痛,虽再无当下那般乱箭穿心,到底缓了一缓,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那广陵王说的什么劳什子的蠢话。
“我李桓做事,还用得着新科探花作勾栏模样行的方便?”
“凡自贱者人必辱之!”
“你娘如此,你也要步她后尘?”
“可惜青云路远,还要当心跌下来。”
朱易问身边的两个丫头,“我做事全求自保,即便有野心,可有错?”
“我无广陵王那般好命,虽自轻自贱却有底线,他何故以我母亲辱我?”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错了吗?”
秋梨秋葵亦是听闻宴席诸事,主子的质问不好回答,到底顾左右而言他,“满座王侯公卿也不过尔尔,还是小虞将军义气些。”
朱易微微一怔,神思不由忆起虞凤稚护他身前一幕。
虞凤稚所行所为,实与广陵王截然相反。
“我看谁敢论虞家人是非?”
连自己都不曾发觉唇瓣微微扬起。
可惜了一一
虞凤稚虽凶名在外,于他而言却是最好相与的。
当初本想投靠虞家,却顾虑着徐树文一步错步步错。
他如今身处虞家,对虞家的局势看的清楚,即便他累得方夫人一尸两命,虞凤稚若有心回护,或许会生些波澜,但与大局无碍,若将来东窗事发,虞凤稚当真能不在乎他与方信之间的宿仇,他又能从九公主处得来解药,兴许未必非要从了东宫要挟。
秋梨秋葵互相对视一眼,心中叹息,看来主子确实记恨上广陵王了。
两个丫头自幼跟随朱二,对他的脾气秉性略知不少,看起来刁钻阴狠,内里却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