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今日拉住新娘的是七旬老翁,亦或面容丑陋,又怎会有诸多流言?
美貌总伴风月。
兮兰眨了眨眼睛,顺着宫侍的目光看过去,这才仔细看清楚了探花郎的全貌。
那人一身红衣,笔直清瘦立在梨树下,面对万众诋毁不卑不亢,只抬头说了一句“清者自清,广陵王这般质问便落了下乘。”
第46章
“他为什么不说?”兮兰疑问。
侍女歪着头想了想答,“眼下这情形,他解释了真相,表小姐多一条婚前自杀的罪名,将来在夫家的日子不会好过,若不解释,众人便会认为是他纠缠不休,所有的流言蜚语都冲着他来,也不会伤到表小姐了。可见这位大人实在怜香惜玉,只是旁人未站在你我的角度,看不真切罢了。”
兮兰目光在芝兰玉树的探花郎与不解风情的小虞将军身上转了两圈,眯着杏仁眼笑了,“相貌确实比那总见不得人的虞凤稚强很多,心思也细,怜香惜玉的很,只观他穿着,既人人称他探花郎,为何只是一介长史?”
“听说是得罪了人,故而弃文从武,被贬谪至虞将军帐下。”
“怎么又与那冰块有关?”
兮兰喃喃念叨,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朱易身上,情不自禁地问了句,“探花郎叫什么名字啊?”
“姓朱名易,字行州。”
树下九公主正看那美貌青年痴了,殊不知此皆一场算计。
朱易不肯解释,自不是那侍女解释的原因。
他今日迫不得已来赴宴,却在听闻九公主会来后生了新的念头。
朱易曾是王府门客,与王府分道扬镳后自不可能再回,他本意是想投靠虞家,然而因徐树文一事与方信结仇,迫于无奈倒向东宫,如今受到东宫掣肘安插虞家,从心而言没有虞少杨与徐树文之事比起东宫他更倾向虞家,然而眼下木已成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太子手里捏着他的性命,他再是不愿,也得唯那周茂生马首是瞻,但这不代表他便死了心任其捏圆搓扁,性命落在别人手里的感觉实在煎熬,若那太子一时不快,他岂不永无翻身之日,所服毒物乃宫中禁药,便花重金暗中打听,得知皇室子弟皆有解方,思来想去,觉得从九公主下手最好拿捏,早些日子便花银钱买通九公主身边的婢女,别无他求,便是让她寻机在公主身边说几句好话。
正心中计着如何接近九公主,便见宁雪自杀,九公主立在不远处看的清清楚楚,心中已有盘算。
救一条人命,并借机搭上九公主得到解药,对朱易而言稳赚。
赔进去的只是他本便不好的名声罢了。
只是广陵王言之凿凿,眼若冰霜,无端让他心中有些愤懑不堪。
华宴之上众目睽睽,竟苦无一人信任他。
周茂生是随榜眼郎前来接亲的,眼下亲事已成,他不便久留,在三催四请之下犹疑地离开,途经九公主与侍女正在不远处,心中一跳,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但到底没有想明白,他以为经此刻千夫所指,朱易当更明白,除了东宫他已再无容身之地。
然而聪慧如周茂生,他以如此算计逼迫着朱易走上一样的道路,所图为何,或许连自己也说不清楚。
车轮络绎,宴席不散,朱易未理会众人苛责的眼神,随性落座,已有士人立起指责,“你身为朝廷命官如此不顾脸面,当真丢了读书人的脸!”
第47章
“寡义鲜耻!”
“早便听闻这探花郎先是南方做生意的,生意人,上不得台面,即便来了京城,也图的不过是些风月。”
“这般纠缠不清,不顾小姐清誉,算什么君子,书读到狗肚子里了!”
“咱们今科的探花郎,听说亲娘是妓/女,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