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流失联时,他带着搜救队徒手挖了三天三夜的碎石。

找到她时,那双签过上百亿合同的手血肉模糊,却还死死护着一罐温热的红糖姜茶。

"你生理期,"他把茶罐塞进她颤抖的掌心,整个人都还在发高烧,"不能碰冷水。"

她高烧昏迷在解剖台边,裴图渊把全市专家绑来会诊,自己跪在病房外对着满天神佛磕头。

护士说,他额头渗出的血把地砖都染红了,嘴里反反复复就一句:"把我的命换给她。"

那一刻,她终于卸下所有防备,红着眼眶拉住他的衣角:"裴图渊...我们在一起吧。"

七年的婚姻生活,他把她宠成了公主。

她喜欢解剖室的消毒水味,他就把集团总部搬到法医中心对面;她随口说想吃城南的桂花糕,他连夜开车三个小时去买;就连她随口抱怨工作太累,他都能立刻捐建一栋全新的法医大楼。

可现在,这个曾为她豁出性命的男人,正用戴着婚戒的手,把伪造的尸检报告往她沾满母亲血迹的解剖服里塞。

他在威胁她。

用她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威胁她。

那个会给她编竹蜻蜓的外公,会在她值夜班时煮好姜汤等她的外公,现在正被按在养老院的病床上,生死全在裴图渊一念之间。

"裴图渊..."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真的要这么做?"

她死死盯着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睛,试图在里面找到一丝往日的温情。

那个会为她徒手挖开泥石流的裴图渊,那个跪在病房外磕头磕到满脸是血的裴图渊。

"你知道我外公心脏不好。"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经不起任何刺激。"

裴图渊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想擦掉她脸上的泪,却被她偏头躲开。

"竹荫,"他的声音依然温柔,却让她浑身发冷,"我只是想保护重要的人。就像...曾经保护你一样。"

重要的人?

姜竹荫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原来在他心里,曾玉柔已经取代了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