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猛地抓起笔,在伪造的尸检报告上签下名字,"我签。"
笔尖划破纸张的声音在寂静的解剖室里格外刺耳。
"但我有个条件。"她抬头,通红的眼睛里闪着决绝的光,"我要亲眼看着外公安全离开养老院。"
裴图渊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很快又舒展开来。
"当然。"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安排车,送姜老爷子去..."
"不。"姜竹荫打断他,"我要亲自去接。"
她必须亲眼确认外公的安全,必须确保这不是另一个陷阱。
因为此刻她才终于明白,眼前这个男人,早已不是她记忆中的裴图渊了。
姜竹荫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三件事:
第一,她通过法医系统的老同学 联系了军区疗养院,将外公秘密转出。
所有手续都用了化名,连缴费记录都做了三重加密。
第二,她预约了顶尖的离婚律师,在15日内完成了财产分割协议以及离婚手续办理。
第三份文件是意大利研究机构的邀请函。
作为国际法医协会的成员,她早就收到了博洛尼亚大学的任教邀约,却因为家庭原因迟迟耽搁。
她把离婚协议夹在母亲案件的结案报告里。
当裴图渊看到"自杀"的结论时,连翻都没翻就签了名就像他曾经无数次签批文件那样利落。
"满意了?"他随手将钢笔扔在桌上,金属撞击大理石的声音清脆刺耳,"现在能放过玉柔的弟弟了?"
姜竹荫平静地收起文件。
一个月后,当裴图渊收到离婚生效的通知时,她已经在飞往罗马的航班上。
裴图渊,七年啊。
两千多个日夜,足够让一具尸体化为白骨,却没能让你对我的爱保鲜,从此山高水长,你我再不相见。
2
姜竹荫转身出了裴氏集团的大门,她看到手机上对她妈妈的谩骂还没有停歇。
她不由捏紧了手机,心脏狂跳,再等两个小时,只需要再等两个小时。
她会把所有的真相揭露,还清她妈妈的名声。
中午十二点整,临江市警局新闻发布会现场。
姜竹荫坐在记者席最后一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台上,法医中心主任正在宣读她母亲的尸检最终结论。
"经复核,死者姜某符合高坠致多脏器破裂死亡,体表损伤系坠落过程中与障碍物碰撞形成。"主任推了推眼镜,纸张在话筒前沙沙作响,"结合心理评估及现场勘查,认定系自杀行为。"
"砰!"
姜竹荫撞翻座椅站起来,满场记者诧异地回头。
不可能。
她亲手做的尸检,她提交的复核申请,她甚至偷偷备份了证据交给省厅的老同学怎么会还是"自杀"?
"我有异议!"她的声音劈在发布会寂静的空气里,"死者指甲缝提取到加害者DNA,后脑三处打击伤与坠落伤方向"
"姜法医。"一道低沉嗓音从侧门传来,裴图渊西装笔挺地走进来,腕表反射的冷光刺得她眯起眼,"亲属不得干预尸检流程,这是基本职业操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