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把该做的事情做完。”顾斯年的眼神坚定而温和,“给你妈妈立一块像样的碑,把外公的墓重新修缮,让他们安息。”

姜竹荫的指尖微微发抖,三年前那个雨夜,母亲的骨灰被撒进玫瑰园,外公的遗体在冰冷的殡仪馆火化,而她只能仓皇逃离,连最后的告别都来不及好好完成。

“可是......”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临江市对我来说,是噩梦开始的地方。”

顾斯年将她拉入怀中,手掌轻轻抚过她的长发:“噩梦已经结束了。曾玉柔和曾玉珏付出了代价,裴图渊......”他顿了顿,“有我在,没人能打扰你。”

姜竹荫靠在他的肩膀上,闭了闭眼。

是啊,噩梦已经结束了。

“而且,”顾斯年松开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今天刚收到的,临江市法医学院的邀请函,希望你能回去做一场关于国际法医技术的演讲。”

姜竹荫接过信封,指尖触到那烫金的校徽时,心脏猛地一跳。她缓缓拆开信,里面是熟悉的校方公章和院长的亲笔签名。

“他们怎么会突然邀请我?”她低声问道。

顾斯年微微一笑:“你的论文在国际期刊上发表后,引起了很大反响。临江市法医学院想借此机会,重新树立他们的学术形象。”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们知道了真相,想弥补当年的错误。”

姜竹荫沉默片刻,突然轻笑了一声:“弥补?有些错误,是永远无法弥补的。”

顾斯年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月光下,她的侧脸显得格外苍白,眼神却比三年前更加坚定。终于,她深吸一口气,将邀请函轻轻折好:“好,我回去。”

顾斯年点点头,仿佛早已料到她的决定:“我陪你一起。”

姜竹荫抬眼看他,嘴角微微扬起:“你不怕我再见到裴图渊,会失控吗?”

顾斯年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深邃而平静:“我相信你。”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有我在。”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姜竹荫的心脏猛地一颤。

三年来,顾斯年从未对她说过什么甜言蜜语,可每一次,他都能用最朴实的语言,给她最坚实的力量。

她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指尖轻轻划过他眼角的那道细疤:“顾斯年,你为什么会选择我?”

顾斯年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因为你让我相信,这世上还有值得守护的东西。”

姜竹荫的眼眶微微发热。

“那回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妈妈和外公。”她低声说道,仿佛是在对自己承诺。

顾斯年点头:“我已经联系了临江市的殡仪馆,他们会协助我们重新安葬你母亲的骨灰。至于外公的墓碑,我也请人设计了新的样式,你看看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他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图纸。

姜竹荫接过图纸,上面是一座简洁而庄重的墓碑设计,碑文是她母亲和外公的名字,下方刻着一行小字:“永远被爱,永远被铭记。”

她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滴在图纸上,晕开一小片水痕。

“谢谢......”她哽咽着说道。

顾斯年将她搂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窗外的月光依旧温柔,仿佛在无声地见证着这一刻。姜竹荫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终于感到了一丝久违的安宁。

三天后,飞往临江市的航班上,姜竹荫望着窗外翻涌的云层,恍惚间仿佛看到了母亲和外公的脸。她轻轻握紧了顾斯年的手,低声说道:“这一次,我会让一切都回到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