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眸子里只剩嫌恶:“用孩子的死来博关注,你还配当母亲吗?”

江月初心中狠狠一颤,就听见他接着说:

“满口谎话的女人不配当晓羽的母亲,我们离婚吧。”

江月初浑身凝固,剧烈的痛苦仿佛掐住了她的颈脖,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六年前向她表达爱意的男人,如今陌生得可怕。

被人绑架后,她常常半夜惊醒,宗旭总是抱着她轻哄入睡。

江月初掉进大海以后怕水也畏冷,每逢下雨和下雪天宗旭都会开车接她回家。

他从来没有说过她一句不好。

过往一幕幕被宗旭呵护在手心的画面,全都碎成无数份。

变成他口中一句离婚。

江月初泪眼模糊看着两人走远的身影,失去了叫宗旭的力气。

从那天以后,宗旭三天没有回家。

江月初白天去学校搜寻证据,在警署和学校之间来回往复,烈日炎炎下险些中暑。

三天连轴转,连一场正规的葬礼都来不及办。

哪怕宗旭提了离婚,哪怕他不信儿子死了,通通都没有儿子的死亡真相重要。

只是自那之后,江月初总是半夜惊醒,梦到被人推下海淹死,梦到儿子摔死在她面前。

崩溃间,江月初下意识去摸身侧,空的。

打开手机,指尖却停在对话框上。

姚丽淑挑衅似的发了许多照片,全都是带着儿子跟宗旭一起游玩。

三人幸福的笑容狠狠刺红了江月初的眼眶。

她失神来到宗晓羽的卧室,抱着孩子的外套小声喊着,仿佛他从未离开。

可往日热闹欢笑的家,已经破碎不堪,只有她一人。

次日傍晚,收集完最后一处证据的江月初打开家门。

宗旭坐在沙发上办公,餐厅里飘来一丝菜香。

恍惚间,江月初好像回到了从前两人相爱的时候。

噔噔的跑步声就像儿子回来了一样。

“晓羽……”

话落,就见姚译跃抱着狗跟姚丽淑玩闹。

原本神色温和的宗旭见到她,神色立即冷淡下来。

仿佛江月初才是这个家的外来者。

剧烈的不适在江月初胸口翻滚,她撇开头不愿意看他们,余光却瞥见一抹熟悉的木色。

宗晓羽的骨灰盒被丢在地上,原本放着骨灰的地方被装上了狗粮。

第七章

霎那间,空调的冷风钻入骨髓。

她扑上前,倒掉所有狗粮,却怎么也找不到骨灰的痕迹。

“妈妈,疯女人把大黄的饭盆倒了!”

姚译跃委屈的话语刺痛江月初的耳膜,尖锐嗡鸣。

这可是晓羽最后的安息之所啊!

血腥味与医院最后一次拥抱儿子的铁锈味重叠,同样的绝望感顺着脊背蔓延全身。

他们怎么能?怎么敢这样做?!

江月初猛地上前,一把扼住姚丽淑的手腕:“骨灰呢?”

宗旭即刻变了脸色,狠狠推开江月初,把姚丽淑护在身后。

“你又发什么疯?”

一股巨力袭来,江月初猝不及防摔在地上,大腿划到尖锐处,鲜血直流。

她却像没有痛觉一般,抱着盒子起身,一步一步往姚丽淑走去。

“把晓羽的骨灰还给我。”

姚丽淑脸色微变,镇定道:“初初姐姐,你在说什么胡话呢?怎么能这么咒晓羽?”

“你不配叫他的名字!”

江月初崩溃嘶吼,冲上前去拽姚丽淑。

下一瞬,脸上霎时多了个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