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闻莺吐了一口气，绷着的肩膀塌下来，好像浑身的力气都随着这口气卸掉了，她软了语调哄道：“现在说，我保证不生气。”说着，柳闻莺想要去擦司马炎眼角的眼泪，却被眼疾手快地司马炎抓住了手腕。

“你什么时候受的伤，怎么都破皮流血了？”司马炎慌慌张张的看着柳闻莺掌心的伤口问道，他一直以为在祭台没伤到柳闻莺，加上他的手受伤了不太方便，所以在马车上处理伤口和血渍的时候他少见的让柳闻莺自己动手了，看到柳闻莺的手背干净之后，他也就没再多管。

怎么回事，怎么一个没看住就受伤了呢？什么时候受伤的？

柳闻莺甩开他的手：“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就不包扎了。”

“要包扎的莺莺。是……是长生契，是天狼族非常古老的一种术法，术成……结咒人的寿命将会共享，他们会在同一天死去，一同来到忘川，然后共入轮回……永生永世都在一起……莺莺，不要生气，没有成功的，这个术法没有成功的……”说到最后，司马炎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他看着柳闻莺手心的伤口惊疑不定，整个人陷入了巨大的慌乱之中，“莺莺，我没有想……我……对不起……对不起莺莺……”

柳闻莺若有所思：“所以，最重要的一步是，两个人的血都要流进那个大缸里。”

“嗯。”司马炎深深的低着头，像一个即将问斩的囚犯。

柳闻莺嘴角抽了抽，她一直以为她和司马炎的感情就像寻常夫妻那样没有大风大浪但是细水长流，非常平和的向前推进着。虽然缺乏激情但是胜在安宁稳定，在乱世之中，安稳就是最大的幸福。

没想到司马炎偷偷摸摸给她整个大的，不对，也不算很大，柳闻莺她本人并不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除了当时吓她一跳之外没有任何的杀伤力。而且看现在司马炎的样子，活像是自己做错了天大的事要被她扔掉了一样，然后被自己脑补的东西弄得哭唧唧的，一个人走完了苦情剧本流程。槽多无口，柳闻莺既不知道从何说起，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才能把司马炎歪掉的脑子掰回来。

就在柳闻莺的脑子快烧掉的时候，她突然灵光一闪，猛然意识到，她好像从来没有说过她爱他，而司马炎恰好又是一个极其缺爱且极其没有安全感的人。

而且司马炎还不长嘴，既不主动求爱也不主动示爱，一天到晚不是陪着她玩就是拉着她往床上滚。再这么下去，她真的要被养废了。哦不对，扯远了。

更可况，他们的相遇算不上美好。亡国公主和灭了她国家的君王和和美美的在一起生活，怎么听都不太现实，换成公主为了求生活命讨好君王假装恩爱更让人信服一些。

就在司马炎惶惶不安的等待铡刀落下的时候，他听到柳闻莺带着温柔笑意的声音响起：“司马炎，我是在放血的时候把手弄破的，我是自愿的。我很清楚的知道我在做什么，我没有受任何人的蛊惑，哪怕一无所知我都愿意相信你，陪你去做。为什么要担心我知道了反而会生气呢。

而且，我好像从来没有告诉你，我是爱你的，我是真的想和你过一辈子的。我们的初遇好像，天时地利人和一个都不占，但是我现在想想，觉得一切都刚刚好。

我从一开始就不怕你，我也很奇怪，现在想，我对你应该是一见钟情。

活着很好，但每天都违心的活着我做不到，跟你待在一起我是真的很高兴，每天都很高兴。

共入轮回，永生永世都在一起，这也很好啊。下辈子一出生，就有命定的羁绊和依靠了，比一个人孤零零的来到这世上再孤零零的走，好多了不是吗？”

说完，柳闻莺掐着司马炎的下巴让他抬起头，她看到这张艳丽的脸上眼泪流的更凶了。柳闻莺给司马炎擦了擦眼泪，语气变得严厉了一些：“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