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闻莺用余光瞄到好像有人想要制止，但是被司马炎呵退了。

他们交流的语言柳闻莺听不懂，更像是北漠未一统前的部落语。

粉末撒的并不多，烧的也快，好在司马炎非常顺利的在粉末燃烧完之前走到了那个大缸前。

柳闻莺呆滞的被司马炎放了下来，事情发展到现在，她的脑子已经彻底放弃思考了。

然后柳闻莺就被迫面对了更糟糕的事，放血。

柳闻莺看着司马炎干脆利落的接过匕首，然后眼都不眨地在手上划了一道，鲜红的血液喷涌出来，哗啦啦的落到那个大缸里。

柳闻莺看着那个祭司也给她递了一把匕首，吓得快厥过去了。就在她准备狠狠心也给自己来一个口子的时候，司马炎那只受了伤的手覆住了她的手背，他的指尖落在她的掌心，然后……一刀划下。

柳闻莺没有感觉到疼痛，是司马炎割破了他自己的手指。

鲜血染红了柳闻莺的手心，随着柳闻莺手掌落下的弧度在她的掌纹里游走着。在看着司马炎的血第二次落入那个大缸的时候，柳闻莺突然打了个激灵。

司马炎下意识地去观察柳闻莺的脸色，也就没有注意到，在那一瞬间柳闻莺把内力注入尾指尖锐的护甲之中，然后重重地握紧拳头。尖锐的护甲狠狠的刺破了她的掌心，流出来的血液混着司马炎留在柳闻莺手掌中的，一起汇入了那个大缸。

放完血之后，好像一切都按了加速键。

那些自残的人把用鲜血绘就的符纸烧了，把灰烬倒入那个大缸里。那个祭司又跳了一段大神，然后嘴里乌拉乌拉的喊着，朝着远方的山下跪。柳闻莺身后的那些大臣也乌拉乌拉的喊着，向司马炎下跪。

柳闻莺再度呆滞，用口型示意司马炎：我们要跪吗？

司马炎微微摇头。

司马炎看起来一切正常，但柳闻莺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口水，被吓得。因为她看到司马炎的眼睛，细细的紧缩着，在绿色瞳孔的映衬下，简直像一条正在狩猎的蟒蛇。

然后仪式就结束了，除了手破了个口子，柳闻莺什么都没得到。

没等回未央宫，在回去的马车上柳闻莺就忍不住朝着司马炎发了飙：“你到底在搞什么？这根本不是封后大典！”

司马炎还在嘴硬：“确实不是，是天狼族成亲的一种比较古老的仪式。”

柳闻莺冷哼一声，哪个种族成亲成的这么血腥的，依她看，这更像是一种邪术。

“你不告诉我可以，这辈子我总有知道的机会。但是，我们的感情永远都回不到从前了，你考虑清楚。”

这句话彻底捏到了司马炎的软肋。

司马炎周身的气势瞬间就低落下去，像一只被伴侣丢弃的狼。他握着柳闻莺的肩膀却又不敢用力，最后心绪起伏之下手上青筋的暴起，让原本已经止了血的伤口再度崩裂。

“莺莺，不要说这种话……我受不了的，我真的受不了，我不能告诉你，你会生气的……我保证，我对着天狼神发誓，以司马一族的命运发誓，今天的仪式不会对你有害的，它……它根本，它根本没有生效！它没有生效，我只是想自我安慰一下……我会再补给你一个封后大典，我保证。等我拿下西黎与东齐，让你做全天下的皇后好不好？莺莺，不要不理我……”

0068 长生契

这是柳闻莺第一次看到司马炎哭的这么心碎。她曾经在志怪小说里看过描写鲛人落泪，眼泪成珠的情景，当时很为之心折，而现在的场景好像与书里重合了。隔着一层纸都能让柳闻莺为之心伤，更可况，她现在是身临其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