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说的话，手指深深地嵌入掌心。

望着他冷漠的脸，我颤抖着手在纸上写下。

【如果你愿意再说一次爱我，我就捐。】

事到如今，顾川已经不愿意再相信我，倘若拿走这颗肾能让他觉得我赎了罪，那就拿走吧。

反正一切都要结束了。

我将纸举到他面前，望着我的脸，这一次他没有拒绝。

待到看清纸上的内容，他的笑了出来。

声音越来越大，甚至流出了眼泪，但很快被隐去。

“江清宛，你到底还要装到什么时候？苦肉计在我这里行不通，我不爱你，不爱你了！”

顾川说的很大声，似是说给我听，又似是说给自己听。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在前半生爱上你这么个，贪慕虚荣，自私恶毒，肮脏无比的女人！”

闻言，我连手中的笔都拿不稳直接掉在地上。

心脏的痛意几乎要将我淹没。

感觉全身的泪都流干了，我无助的闭上眼睛。

如今，他连骗我都不愿。

我被人强制带去配型。

配型结果很顺利，我跟陈嘉佳的血型出奇的合适。

顾川丝毫没有犹豫，直接安排我上了手术室。

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我回想着过去的种种，只觉得我这一生，好像从来就是不值的。

恍惚间，我又回到那个漆黑幽暗的巷子里。

顾川拿着棒球棍将那个人赶跑。

忽然场景变幻，顾川拿着刀子一刀一刀扎在我身上。

“为什么你这么脏？为什么你这么脏？为什么……”

再次睁眼，是一片白色。

空荡的病房十分安静，但我却能清清楚楚地听到隔壁病房里顾川的阵阵关心。

我垂眸，颤抖地指尖抚过腹部的包扎处。

层层纱布昭示着我已经失去了一颗肾脏。

忽然，耳边响起熟悉的系统音，只不过这一次，我似乎从冰冷的机械音中听出了一丝不忍。

【检测到宿主状况极度不佳，破例将宿主赌注的生命返还至宿主指定人选。】

【请选择。】

闻言，我无波无澜的内心如同落入一枚石子。

“我选择江之帆。”

我没有丝毫犹豫，直接选择了弟弟，只有他是我在这世间唯一放不下的人了。

14

李慕然从病房外进来，他双眼泛红，声音颤抖。

“对不起，我昨天不该走的。”

“你说的对…我就是个胆小鬼…”

我冲他摇了摇头，就算他在，也只会看到我狼狈的模样。

现在李慕然还能来看我，我该向他道谢才对。

见我如此，李慕然脸上的痛苦更甚。

直到顾川走了进来，看到李慕然守在我身边，脸色陡然黑了下去。

“你为什么要取她的肾？你知不知道这是犯法！”

见到顾川这个罪魁祸首，李慕然恨不得冲上去狠狠教训。

“怎么？还想打人吗？”

顾川视线缓缓向下，定在他握紧的拳头上。

李慕然挣扎一番，还是将手放下了。

顾川走上前，透过他的瞳孔，我看见了我苍白的面容。

“后天爷爷生日，他想见你，我不希望你缺席。”

闻言，我朝他扬起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