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不迭地将协议往我手里塞，柔声哄我。

"不是的，乖宝，你别激动，这都是为你好……"

话还没说完，付寒雪突然推开了抢救室的门。

她红着眼眶站在手术台前，视线落在我惨白如纸的脸上，眼底闪过一抹快意，可说出来的话柔弱又体贴。

"我是不是不该来啊？可……我到底生过孩子，我只是想来给她加油。"

"无咎，你又惹昭昭难受了？快点哄哄她啊。"

那支将要扎进血管的抗凝药，被谢无咎猛地收回扔进垃圾桶。

却因为动作太过急促，针剂砸落在金属托盘上，发出刺耳清脆的声音。

谢无咎像犯了错的孩子，下意识地朝付寒雪解释。

"嫂子，你别多想，我只是担心她没力气签字。"

"你心情好点了没有？"

指尖刚刚被协议划破的伤口，像是被撒了盐，火辣辣的疼。

此刻，我像被抽干了血的躯壳，除了腹腔刀绞般的疼痛，竟然发不出半点声音。

只能强忍住骨髓里蔓延的寒意，颤栗着不让自己当场昏死过去。

付寒雪咬了咬嘴唇，突然弯腰按住小腹，凄然地流了泪。

"我好不好，对你来说重要吗？"

"你现在还有心思在乎我吗？要不是护士说快不行了，我现在还蒙在鼓里！"

"谢无咎，你就这么怕我影响你们一家三口吗？"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刚刚被请出抢救室的婆婆哭着冲了进来，猛地抓住付寒雪的手，大哭道。 "无咎，你怎么能让你嫂子伤心呢！"

"你明知道她刚刚没了孩子！"

谢无咎顾不得一旁大出血的我，几乎是想也没想地朝着门口的两人冲了过去。

将付寒雪搂在怀里时，他急切地表态。

"妈你误会了！寒雪永远是我心尖上的人，我伤害谁都不会伤害她的。"

"她是我最重要的人！"

付寒雪仰起头，朝我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胜利的笑。

听着谢无咎掷地有声的承诺，我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呼吸，用气音问他。

"那我呢？谢无咎，我和孩子又算你什么人？"

2

我死死盯着他的背影，此刻，惨白的抢救室，成了我的刑场。

监护仪的屏幕上倒映出我现在的模样

嘴唇青紫得可怕，戴着氧气面罩，眼底却找不到一丝求生意志。

过了许久，谢无咎才转头看向我，他的眼底满是质问。

"黎昭，你早就知道寒雪流产的事了是不是？"

"你故意刺激她的是不是！"

什么叫我早就知道付寒雪流产？

我眼前阵阵发黑，难以置信地开口。

"你说什么？"

谢无咎盯着我涣散的瞳孔，突然理直气壮地举起协议书。

"寒雪心情刚稳定，听不得有关孩子的话，如果不是你炫耀即将生产，她怎么会追到抢救室旧疾复发？"

"又怎么会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来产房给你加油！"

"这份协议你现在就给我签！"

我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