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滋没味地吃完午饭，夫妻俩被引到西厢房小憩。许无患端坐在椅子上：“不是说好容我再想想吗？”

她看了许无患一眼：“你是不是根本不相信我，也不打算让我去？”

她已经渡过昨夜的情感爆发，情绪趋于平静，只是依然不理智，主观臆断许无患会糊弄过去。沈若愚道：“不管你同不同意，这趟我去定了，你别想拦我。”

“沈若愚！”许无患被气得咳嗽起来，好不容易止住：“你冷静点。就算你在梦中经历了一次，也不代表现在会按照梦里的发生。”

沈若愚不吭声。

他喝口茶润润嗓子：“退一步讲，就算你跟去了，你有几成把握能带着大哥平安回来？”

“……八、九成。”她瞎说的。

许无患冷笑一声：“八、九成？你可真敢讲。”

“你以为那一、二成的可能性很小是不是？”许无患陡然红了眼：“战场上刀剑无眼，你贸然跟去是全了你的心愿。你护着大哥，谁来护着你？更何况梦里你也是在北疆出意外的。”

话说到最后，已经沙哑到没声。沈若愚被唤回点理智，后悔自己刚刚说出那样伤人的话，况且许无患还在病中。

许无患靠在椅背上静静凝视着她，她想找补几句，还没开口许无患就打断：“你想去就去吧，哥那边我去说。”

第33章 芥蒂

沉闷的感觉蔓延开来，沈若愚捏住他的手：“之前是我太着急了，话说得有点冲。无患，如果我没有把握，我不会去做这件事的。你能同意我去我就已经很高兴，接下来的事我来搞定，你先好好养病。”

他微微侧过头，是一个拒绝沟通的姿势。

许无患言出必行，竟然真的说服了沈萧暮和沈作杰，连皇上也下了道圣旨同意。沈若愚可以参军，只是必须扮作男儿身。

这件事只有少部分人知道，其中最反对的是邓琼。

她把沈若愚叫住：“若愚，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若愚坐到她旁边：“娘，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兄长上阵杀敌，我身为沈家女儿，同样有一颗报国的忠心。”

“沈家女儿？”邓琼猛拍桌面：“你就记得你是沈家女儿了，你还记不记得你成亲了、是许家的儿媳？”

“……”

“你现在的责任是为许家开枝散叶，你都进门多久了？无所出也就算了，现在你一个女人还要去打仗！”

她现在不像刚成亲时惧怕邓琼，也懒得尝试去让邓琼理解她。只是低眉顺眼地沉默着，柔声道：“娘说得对。”

邓琼算是摸清楚她了。表面上看着好说话，却从没在认定的事上退让半步。骂是不可能骂服她的，她看着那张平静却倔强的脸，疲倦地说道：“你一门心思地要为国献身，你有没有考虑过许无患？”

“他父亲在战场上牺牲，这孩子也因此变得沉默寡言，什么都憋在心里。我知道你们夫妻感情好，他愿意支持你，也愿意给你说几句心里话。你应该比我更了解这件事对他影响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