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愚眼看怎么也逃不开他,反倒平静下来,勾出个嘲讽的笑:“梁恒,你就是个窝囊废。跟我成亲以来,有哪件事是你自己做主的?你除了窝里横还会什么?废物!”
梁恒阴恻恻的:“沈若愚,你少给我找事!”
……
沈若愚揉着脑袋,梦里的情景还遗留在脑海里,各执一词的争吵声震得她头昏。
这几日见不上许无患面,又听说他在朝堂上和父亲起了争执,沈若愚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她和许无患一起找的证据,目前来看,确实条条指向沈家。
她难免联想到前世,也是沈家被针对,被污蔑。上一世梁恒为保全自己而扔给她张休书,她不知道这一世会如何发展,但她说过会支持许无患的决定。沈若愚只好一遍一遍复习前世的经历,以免旧日重现,连带着做梦都梦见了梁恒。
许无患也醒过来,视线在朦胧中聚焦到沈若愚身上,然后伸手在她太阳穴处揉:“做噩梦了?”
她闷闷地应了一声。
许无患用了点力气:“梦见什么了?”
沈若愚顿一下,不自然地说道:“不记得了。”
许无患沉默不语,揉了一会儿就把头搁在沈若愚肩膀上,轻声道:“我这几日在审讯梁恒。”
沈若愚身体僵硬了一瞬,他假作不知,只是苦恼道:“他什么都不说,耽误了我好长时间。”
沈若愚有些心疼:“难怪你最近这么忙。这人死到临头嘴还这么硬。”
她犹豫一会儿,还是开口:“……最近爹跟我说收到镇南王的信。”
许无患眼中暗华一闪,沈若愚继续道:“早年间我爹受了镇南王恩惠,两人关系还行。老王爷写信说他要回京。你说,梁家刚一出事,老王爷就赶着回来,这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啊?”
她瞎猜的。只是突然想起,前世梁恒纳的妾好像是镇南王母亲的一个侍女。
许无患倚在她身上不说话,沈若愚看不见,他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冷漠。
“或许吧。”许无患道。
镇南王私下联系朝臣的事就这么轻易地被沈若愚告诉了他。许无患一面觉得她太不小心,对人没有防备,一面为沈若愚的信任感到贴心。那点因为听见她在梦中叫了梁恒的怒气也掺杂在心里,酝酿出一种复杂、微妙却又甜蜜的情愫。
可他当下又确实在以沈家为突破口去查十年前的事。许无患深觉自己处在一个两难的境地,他该信任妻子的娘家,可假如真查出点什么……
许无患闭了闭眼。
假如真查出点什么,他也做不到问心无愧。许无患不免自嘲:亏他还在老师面前说得那么好听。
至于镇南王和梁家……倒是从来没想过。
他在阴寒的监狱中踱步。沈若愚怎么想到这点的他不知道,或许两人昔日的交往远不止沈若愚告诉他的那些。
怎么又想到这茬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