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早就猜出十年前的事和沈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谁料突破口竟是在此。
他深知沈作杰为人,更因为沈若愚的缘故对他格外敬佩和尊崇。可昨日看见那个名字时也不由得起了疑心。沈若愚惊讶和茫然的神色不加掩饰地浮在面上,他还记得身为丈夫的责任,揽住她肩膀以作安慰。
许无患捏着眉头,打断自己越来越离谱的思绪。
小厮轻叩车门,许无患掀开眼皮,投入幽静的夜色。
他在奴仆的带领下上了李贤的马车。
许无患将小几上泡好的茶水倒进茶杯,规规矩矩地端起奉给老师。
李贤接过茶:“许无患,你可知镇南王?”
“知道。”镇南王是先皇的兄长,先皇一即位,就立马将他派遣至南疆守边,已有数年不回京城。
“太后寿辰将至,他写了封信千里迢迢寄到皇都,请求皇帝将他召回,这位老王爷还真是孝心可鉴。”
许无患错愕地抬头。镇南王的生母并不是当今太后,而是北境送来的和亲公主,也正因此,他在惊心动魄的夺嫡之争里独善其身。如今他驻守在南疆要地,一是因为他确实骁勇善战,二是先皇始终不信任他,从未在生前召他回京。此事没摆在明面上,但众人心知肚明。眼下他突然请求回京,难免不让人多想。
瞧他这副模样,李贤来了点趣味,把茶杯扣在桌上,不急不慢地撂下一句:“你真不知道此事?许无患,你那老丈人和这位镇南王可是颇有些渊源呢。”
这事他从未听闻,许无患试探性地问道:“渊源?”
李贤没有瞒着的意思,悠悠开口:“当年沈将军不过一介小小士卒,还是镇南王亲自向先皇举荐,他才有了今日。”
许无患面上端的四稳八平,应了句“原来如此”,心里却乱成一团麻。前有梁恒故意挑起十年前的事扰乱视野,后有镇南王请旨回京,野心勃勃,表面上看没什么,可每一件又把沈家拉到天子眼皮底下。
偏偏这一切都是他自己查出来的,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推着他走,引导着老丈人和女婿自相残杀。许无患默默攥紧手,涌出被愚弄的气愤和深深的无力感。
之前他在沈若愚跟前言之凿凿地说要彻查此事,可现在却有些犹豫不定了。
他不清楚当年的事沈家到底掺和了多少。沈作杰忠心不假,可他同样重情义,老王爷的识人之恩不知在他心里留有多少分量。
李贤平淡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成亲时我就告诫过你,迎娶沈家长女是福也是祸。这摊水太深,而你根基太浅。平日里你还是和沈家划清界限,也避避风头。”
他抬头看着深不可测的老师,张了张嘴,半响吐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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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子没码字,没手感了,害
第29章 决断
指节扣击桌面的“哒哒”声一下一下响起,好似催命的鞭挞声,敲得堂下的师徒俩冒出一身冷汗。
下朝后,李贤带着许无患立马跑来皇帝的议事厅。许无患先前对小皇帝有偏见,他压下影响千秋万代的梁家一案只为给生母一个表面风光的寿宴,此举已然足够给他扣上一顶不明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