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愚点头。

“唉！”商先生招呼道，“你过来。”

乔羽嘟着嘴：“干什么？”

“你会些什么？”

小胖子两眼一转，他知道商先生是沈若愚请来的，也因此不太喜欢这个清高孤僻的老师，故作一副混不吝的模样道：“小爷我会得多了，爬树捉鸟斗蟋蟀样样精通。”

商先生矜傲地挑眉，指着山路旁的一颗九尺高的大树说：“那你爬爬这棵。”

乔羽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往左看，哥哥置身事外，全作不知，更别提那个等着看笑话的恶毒嫂嫂了。他暗骂一声还是不愿输了士气，壮胆走上前。

沈若愚见师徒二人相处还算融洽，笑吟吟地退回许无患身边。

半路她下了马车，匆匆去赴周识微的约。

小周姑娘一如既往地安静，只是在听到沈若愚说到梁恒被抓时神情有所动容，秋水般的眸子荡起层层涟漪。

她道：“起先我为允郎诉诸官府，却无人问津，早已对此事能否沉冤得雪产生怀疑。还好遇到许夫人。看来我把画卷交给你是对的。”

沈若愚疑惑地“嗯”一声。

周识微眨眨眼：“那副画卷上画的就是嫣红馆，难道大人不是凭此查出真相的吗？”

沈若愚想起被自己揉碎藏在衣柜里的画卷，心虚地点点头。

周识微起身行个礼：“不怕许夫人笑话。我是姨娘的女儿，就算和梁家结亲也不过是做人小妾，受人折辱，更何况允郎一死，我也不愿背叛他。结识夫人后，我总想夫人古道热肠，定不是那种会欺辱旁人的女子，也曾有过痴心妄想。”

她视线淡淡停留在沈若愚手掌的绑带上：“直至今日我才明白，夫人与大人之间哪里容得下旁人。”

她伸伸懒腰，窗外日光将她笼罩在光明下。沈若愚觉得周识微在悄悄发生变化，一改从前的懦弱畏缩，变得从容不迫。

“这样也好，嫡母又得马不停蹄地给我退亲。一连两次误了未来夫家前程，呵，怕是再没人敢迎我这个祸害进门。”

沈若愚仔细看她神色，唯有舒心的恬静，再无怯懦的沉默。

周识微莞尔一笑，素净的小脸闪现出如秋花般妍姗的美丽。沈若愚从前觉得她是孱弱无依的菟丝子，轻轻一掐，花茎便会折断，眼下的泪水从未断过。

可今日的周识微是秋日里默默盛开的桂花，味辛性温，安静地对争夺自己的命运。

周识微取笑自己：“日后若嫡母嫌我一个老姑娘没用，我便削发为尼，青灯古佛，了此余生。”

第28章 祸福

沈若愚手掌摊在许无患面前，他一只手托住，另一只手抖动药瓶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