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的刀伤又痒又疼,仔细辨别一下,许无患手指的触感盖过了痛觉。她也就由他去了。
可惜马车行得飞快,不多时就到达沈府,沈若愚率先抽开手下车。许无患理理衣裳,把思绪从儿女情长拽回到正事上。
沈作杰在正厅等着三人。许无患甫一落座,父子两就左一句右一句询问事件伊始。许无患一五一十地陈述,唯独隐去十年前的那段旧事。
沈若愚知道他的用意,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沈作杰和沈若愚是同类人。假如沈作杰知道自己忠心效命的先皇其实在暗中猜忌自己,不知道会作何反应。
至少现在,他还是能瞒多久瞒多久吧。
沈作杰听完立马嘱咐许无患进宫上报皇帝。沈若愚在旁等了许久,总算等到个时机,连忙插话:“爹,许无患还伤着呢。”
沈作杰目光在女儿和女婿间徘徊,开怀大笑道:“好!沈萧暮,快去请大夫!”
沈萧暮找来一位蓄着山羊胡的老人,老人端坐在椅子上,顺手把药箱置于脚边,摸摸胡子:“病患上前来。”
在场四位中只有沈若愚和许无患有伤。沈若愚用眼神示意,许无患不过分纠结,率先走上前。
大夫凝神把脉片刻,悠悠道:“你先前伤了根本,落下风寒,好在最近用心调养,加之身子本就康健。手臂上的伤抹点药膏即可,无甚大碍。”
大夫从药箱里拿出个药罐,旋开瓶盖,抖动几下将白色粉末洒落在许无患伤口处。
处理好伤口,沈若愚和沈萧暮送他到沈府门前。沈若愚扶他上车,两人双手交叠许久,直到许无患无意撞见沈萧暮欲言又止的目光,才明白自己失态,忙上车嘱咐马夫快行。
临走前,他极其不引人注目地嘱咐沈若愚:“小心手。”
沈若愚点头,目送载着许无患的马车消失在视野。
在旁目睹了全过程的沈萧暮忍无可忍:“怎么不见你关心一下哥哥?”
沈若愚:……
她转头挤出个乖巧的笑,酝酿出一句羞涩又讨好的“哥”。
沈萧暮木着脸算是放过她了。
直至傍晚,许无患才回来。夫妻俩马不停蹄地启程回家。
沈若愚问他事情如何。
许无患含蓄道:“皇帝命我为此事收尾,特意嘱咐我办得隐蔽点。太后寿辰快到了,皇上孝心可鉴,不希望出什么岔子。”
沈若愚明白他未尽之意。武举一事关乎江山社稷,小皇帝不让人彻查,反而有意纵容。勉强夸个孝顺,但多少有点不知轻重。
她对这小皇帝没多少好感,可从小根深蒂固的忠君思想也令她说不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其实许无患在宫中还碰见了李贤。老师神色凝重地匆忙出宫,根本没注意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