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恒无视对面两人含义不同的眼光，续道：“许大人和夫人伉俪情深，我好生羡慕。”

许无患被他挑衅得快没感觉了，语气平平道：“有何好羡慕的？小梁将军年少有为，日后定能觅得良缘。”

梁恒不像许无患，与人交谈总是带着三分笑意，他面无表情：“那就承大人吉言了。”

好不容易打发走梁恒，许无患牵着沈若愚上马车，对方无知无觉，闷头想事。

许无患把沈若愚的一切尽收眼底，还有闲心逼自己狎昵一句：这是好不容易见着老相好了。

他忍了许久，也暗自气了许久，见沈若愚始终心不在焉的，最终气极反笑，抬手用扇柄在沈若愚额头上敲了一下。

沈若愚无辜抬头，许无患展扇一笑，别有意味地问了一句：“怎么魂不守舍的？”

沈若愚刚才本来就在想梁恒，被许无患似是而非地试探一句，自己先漏了马脚，心虚道：“没有。在想商先生的事。”

许无患看她瞎编：“怎么了？”

“商先生避世多年，不愿被人打扰，前几日我给他送了封信，过几日打算再亲自拜访他一下，请他出山。”

她答得还算不错，许无患勉强判她过关，面上懒得再装，索性不笑了。

沈若愚刚刚一直在回忆前世的事，当年梁恒嫌她粗鲁蛮横，总觉得她给自己丢脸。她想起今日自己在众人面前舞剑，不由多心问了一句：“我今日行事是不是过于鲁莽了？”

许无患身为文官，会不会也嫌她不够温柔端庄？

她补充道：“文人墨客似乎不太喜欢女人舞刀弄枪。”

许无患比她聪明，稍微琢磨一下就听出她的话外音，他握着扇柄轻敲手心：“无妨，本来我娶了你就够遭人嫉妒的……”

“家有悍妻也好，起码不至于被人眼红。”

沈若愚：……

她鼓鼓腮，抢过许无患的扇子反敲回去：“少污蔑我。”

马车在中途停了下来，许无患想去问车夫怎么回事，沈若愚掀开车帘：“我吩咐的，特意带你来看大夫，调理下身体。”顿了顿，自言自语道：“哪有这样的悍妻？”

进了医馆，许无患随着大夫上楼，沈若愚在一楼候着。

正等得无聊，身旁一个柔弱女声唤回她注意：“许夫人？”

沈若愚转头，搭救过的小周姑娘娉婷地站在那，提着药包，看上去有几分担忧。

“夫人怎么也来医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不是。”沈若愚回道：“外子身体不适，特意陪他来看看。”

小周姑娘抿出个恬静的笑，往沈若愚靠近一步，轻声道：“原是如此。我就说夫人那般英勇，定是身体康健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