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他语气冰冷,“圣旨在此,你想抗旨不成?”

“我……”苏临渊气结,却无力反驳。

父亲拉住冲动的儿子,老泪纵横地哀求:“傅相,求求你,看在晚凝为你操劳十年的份上,给她留最后一点体面吧!她已经死了,你何苦还要如此折辱她!”

傅云深的眼神没有一丝动容。

“体面?”他嗤笑一声,“苏侍郎,你是不是忘了,我傅家给她的体面还少吗?她一个商贾之女,若不是嫁给我,岂能有十年的丞相夫人风光?”

“我给了她十年富贵荣华,仁至义尽。如今,不过是让她把不属于她的东西还回来,有何不妥?”

这番话,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我苏家所有人的脸上。

是啊,我父亲原是皇商,后来才捐了官。

在这些世家大族眼里,我们苏家,就是上不了台面的暴发户。

当年他肯娶我,在外人看来,是我苏家高攀了。

我父亲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看着父亲花白的头发和佝偻的背影,心疼得无以复加。

是我,是我连累了家族,让父亲和兄长在我死后还要受此奇耻大辱。

“动手。”

傅云深懒得再废话,冷冷下令。

府兵们一拥而上,我苏家的家丁如何是对手,很快就被制服了。

兄长苏临渊被人死死按在地上,依旧不甘地嘶吼:“傅云深!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妹妹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傅云深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轻蔑。

“她看上我,是她的福气。”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带着人,往西山祖坟去了。

6

西山,傅家祖坟。

我的棺椁已被下人抬出,孤零零地放在一旁。

原本属于我的那个位置,被清理干净,等待着它新的主人。

傅云深站在墓穴前,神情肃穆。

他亲自拿起铁锹,为洛青瓷的墓穴铲了第一抔土。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我默默地看着。

突然,一阵喧哗声传来。

是傅家的几位族老,拄着拐杖,在家人的搀扶下,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

为首的是傅家的三叔公,辈分最高,也是族里最重规矩的老人。

“傅云深!你给我住手!”三叔公声如洪钟,虽年迈,但威严不减。

傅云深停下动作,微微皱眉:“三叔公,您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我傅家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三叔公用拐杖重重地敲着地,“自古以来,只有夫死妻再嫁,哪有发妻尸骨未寒,就急着另娶,还要将发妻刨坟掘墓的道理!你这是要让天下人戳我傅家的脊梁骨!”

傅云深面不改色:“三叔公,此事我已请了圣旨,合乎情理,不算法外。”

“圣旨?圣旨也大不过祖宗家法!”三叔公怒道,“苏氏晚凝,是我傅家明媒正娶的媳妇,牌位入了祠堂,生是傅家人,死是傅家鬼!你想让她迁坟,除非她犯了七出之条!”

“七出之条?”傅云深冷笑一声,那笑意里充满了嘲讽,“她倒是没犯。不过,我与她成婚十年,夫妻缘薄,感情淡漠,形同陌路。这样的关系,难道还不足以让我为真正心爱之人正名吗?”

他这番话,等于是在向族人宣告,我和他的婚姻,不过是一场空壳。

族老们面面相觑,一时语塞。

毕竟,夫妻感情这种事,外人确实不好评判。

三叔公沉着脸,盯着傅云深看了半晌,突然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