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嘉宝压住小心思,用怀疑的眼神看向季承鹰,“你真能代表你们公社?”

“能。”季承鹰硬着头皮点头。

妹妹刚刚偷偷跟他说,叫他不能表现得太高兴,要假装为难。

努力回想伤心事。

白悦诬陷他偷吃鸡蛋,白悦把活扔给他还告状说他偷懒,白……

白个鬼,除了生气还是生气,根本伤心不起来。

再想想别的。

五六月不是收获季节,地里的活也就施肥除草灌溉,但还得给棉花整枝打顶,还要管理农田水稻。

每个队出一百多个人,他们大队人多,年轻力壮的也多,凑个一两百他这样的没问题。

但有的大队,人家一共也就两百户人!

七月还要割早稻,播晚稻,八月九月十月,大豆玉米番薯花生棉花晚稻……

嘶!

要坚强。没了两千人,大队剩下的人也照样能干活,顶多辛苦点。

没事的没事的,已经比大队长他们设想的情况好很多了。

一万多的人,凑两千而已,大不了他们大队吃亏点,多出一些。

一通胡思乱想,季承鹰脸上终于有了点难色。

他回想大队长和他爸的对话,保守地伸出两个手指头,“最少两千人,要不够,我们还能再开动员大会。”

公社最坏的打算就是请技术员,自购材料,出钱出力。现在一分钱不用出,只需要给人给地,眼下这个局面,可以说是互利共赢。

“只要年轻能干,两千人足够了,当然,越多越好,这样完成得更快!”黄嘉宝笑了。

他张口就夸,“白同志脑袋灵光,人大方,还聪明,说不定真能借来铁牛呢。”

“就是就是,船到桥头自然直,不问问怎么知道借不来?”白清洛呲着小白牙。

她一锤定音,“那事情说定了啊,等回到家,告诉我爸妈,他们一定恨不得立刻就上公社协商,书记听了也准高兴。”

黄嘉宝还是下意识地问季承鹰,“可以吧?青友公社的联络员?”

“嗯。”季承鹰不怎么开口,怕影响妹妹发挥。

但他情绪很到位,一个“嗯”,所有意思都包含在里头了。

“那你们留个地址,回头也好联系。”黄嘉宝纸笔推到白清洛两人面前。

“向阳县那边需要建个小型堤坝,他们也有铁牛,不用多长时间。你们先挑好人,给我一周,不,最多八九天,我们一定赶过来。”

白清洛看了眼嘈杂的火车厢,发现居然没什么人关注他们,基本上都是抱着行李昏昏欲睡。

她收回视线,点头,“好。”

……

六个钟火车,又等了十几分钟的客车。

白清洛两人终于在五点前上了客车,五点半左右成功抵达青友公社。

“怎么还没到。”季国强等得不耐烦了。

他跟着大队长来公社开会,商量修水库的事情。

开完会,媳妇儿走了,队长也跑了,就留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等一个被硬塞过来的女知青。

季国强发愁地摸了摸脸,感慨岁月不饶人,媳妇儿当年追他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个样的。

他倒没觉得女知青比男知青弱,在他看来,男知青可能还没有女知青心思细腻,上手快。

他就是担心知青分到他们队上,活干不明白,还得给他们分粮,不能饿死他们。

就像前几年,分到他们队上的那几个知青,叫他们去拔草,他们把花生苗给拔了。

大队长生了几天闷气,头都秃了。

不过,想到这次下来的知青,隔壁红阳大队也被塞了两个,季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