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宛亭白眼：“脸比亭柱还厚。”

向阳舟毫不在意，兜着人走向岳麓书院，忍不住显摆：“你知道刚刚拍照的亭子叫什么吗？”

“爱晚亭啊。”

“嗯，爱宛亭。”

陆宛亭作势要跑的腿一停，反应过来突然抱臂抖肩，嫌弃道：“就你聪明。”

当买完票进入张家界风景区的时候，陆宛亭像只蹿出笼的猫，比见着肉的小狗还兴奋。向阳舟跟着爬了两天山，累得够呛，洗完澡连头发都懒得擦，结果一出来就看见陆宛亭正猫着腰帮他叠衣服，然后一一分装到储物袋里，放进行李箱里塞好。

他不禁怀疑，常住沿海城市的小孩是不是还藏着两条专为山峰高原而设计的腿，就像内地的小孩总为大海装着一颗心？

向阳舟就这么靠着门框定定地看着，突然听见什么破裂的声音，“就是这个人了”。想把陆宛亭娶回家藏着掖着的念头从未如此凶猛地灌进他的心里。

等到最后一个储物袋被塞进行李箱，向阳舟果断走过去挂到陆宛亭背上，十足湿了身的树懒，在肩颈上乱拱。

陆宛亭很冷静，自然地握住他交叉垂下的手臂，侧头道：“诶诶诶，头发那么湿也不吹。”

向阳舟耷拉着眼皮，懒洋洋地说：“累。”

“辛苦你了，帅小伙。”陆宛亭最近总给他起乱七八糟的昵称，他管不动了，反正叫的是他就行。

他就这么被拖着挪到卫生间，吹风机的呼呼声响起，热风股股扫过他的头发。

“宝宝，等大学毕业了，你就嫁给我好不好？”向阳舟忍不住向前倾，整个人瘫到陆宛亭肩上。

呼呼声停了，代之以毛巾。

“怎么了，怎么那么突然？”陆宛亭问。

“我就想和你在一起。”向阳舟又拱了拱脑袋。

陆宛亭笑了笑，接着说：“等你毕业了，有可能就不想了。”

向阳舟一把抬起头，拿下毛巾，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陆宛亭，像海誓山盟似的，认真道：“等毕业了，我只会更想。”

陆宛亭噗嗤一笑，捋了捋他的头发。她没有当作是玩笑，但也没有当真，调侃：“那你难度系数挺大啊。”

“为什么？你会不喜欢我吗？”

陆宛亭沉默几秒，温柔道：“我不能跟你保证几年之后的事情，我自己也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

向阳舟明白她的意思，这是陆宛亭从他俩刚在一起的时候就跟他挑明的。陆宛亭不是不想和他好，而是怕不能和他一直好。他们感情再牢固，也有可能会被各种可以预判的或无法意料的不可抗力冲垮。别说现在和未来、学生和社畜不同，就连上一秒与下一秒都不一样。

但这一秒，他还是怀有希冀：“那你对我有信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