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秋胸腔里像是塞了一块大石头进去,看见垣青这个样子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索性直接躺在了他身边。
左秋身上并不是绝对的干净,贴近垣青的伤口有害无益,两人之间隔了一点空隙出来。垣青却不管不顾地蹭过来,抱住左秋的一条胳膊圈在怀里不撒手,闭上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
这场雨下了格外久,黑夜也来得格外早。垣青什么饭也吃不下去,只想着缩在床上装睡,还要时不时睁开眼确认左秋有没有在身边。左秋用手指勾着他脖子上已经没电的项圈,这才稍稍让他安心了一些。
天快要明亮时,垣青小声地啜泣起来。他害怕左秋听到,用手背堵住自己的嘴巴,肆无忌惮地流眼泪。
左秋在黑暗中睁开眼,轻轻地叫了一声垣青。被点名的垣青瞬间就收起了所有的眼泪,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片刻寂静后,左秋侧过身去背对着垣青,说道:“你哭,我就很难过。”
垣青以为自己做错事,无措道:“我没有……对不起,我不敢了……”
“但你憋在心里假装不委屈,我好像更难过。”
垣青下意识想为自己辩解,刚要开口时声音里却带了哽咽之色,十足委屈地叫了一声“家主”。
“我愧对这样的称呼,”左秋转过身来把人揽到自己怀里,牵住他的手说,“垣青,以后叫我的名字。”
垣青从一开始就称呼左秋为家主,让他改掉这么多年的习惯几乎是不可能。早晨醒来后,垣青故意把视线挪向窗外,就是为了避免和左秋进行眼神眼神交流。
左秋就故意走到他视线里去,垣青脸一热,目光平移到对方的腿上。左秋就蹲下来看着他,像个无赖一样逗弄垣青。
“为什么不看我?”左秋掰着他的脑袋问道,“我丑得没法见人吗。”
垣青惶恐道:“您很漂亮。”
左秋正要弯下腰来,病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了。垣青都准备好被亲亲了,听到开门声后迅速拉起被子盖住自己半张脸。抱着花提着果篮进来的郑晚书以及跟在他后面的萧铮被左秋烦躁的目光一瞪,发觉自己似乎打扰了人家好事,又要原路退回去,被左秋叫住了。
“进来,下次要是再不敲门就滚去刑堂挨鞭子。”
垣青一听到“鞭子”两个字就怕得发抖,眼睛眨个不停。左秋继续之前没有完成的动作,当着两人的面俯身吻住垣青的唇,稍作停留后便离开了。
几秒后,有医生进来病房。左秋好像是故意的,又低头吻了他一下,被人家看了个正着。垣青僵在当场,大脑无法进行思考,欲盖弥彰地歪过头去。
伤口一直很疼,疼得想死。垣青靠在左秋肩上,用脑袋靠着他的脖颈企图借一点点支撑的力量。郑晚书坐在一边看他受苦,心里愧疚之感更甚。
垣青或许不必要挨这一顿的。
垣青挨打归挨打,但不能因为自己挨,何况左秋现在把这人放在心尖尖上,要是再晚一点儿,人都不一定能活着。
眼看郑晚书就要坐不住跪下了,萧铮很有先见之明地塞了个大梨放到他手里。郑晚书没搞懂他这什么意思,歪头看着萧铮。萧铮说道:“拿着玩儿。”
这俩人不知道来干什么的,一个抱着一颗梨坐立不安,一个抱着手打量垣青的裸体和满身伤。左秋还以为他们有什么话要说,等垣青换完药后也没等到,于是开口撵人:“都出去。”
萧铮就等这句,谁料郑晚书见缝插针地说了句请罚的话。这人嫌活得舒坦,非要找顿揍,萧铮气得不行。左秋不喜欢身边人这样罗里吧嗦的样子,心里又被垣青身上的伤搅得难受,对郑晚书冷声道:“出去,别在这里碍眼。”
左秋还有一大堆烂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