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棚外突然传来皮靴踏水的声响。
养父猛地将她推到阴影里,自己用身体挡住铁链的晃动。
“别看...别出声...”
他残缺的右手突然插进自己空洞的左眼眶,从里面抠出个沾血的蜡丸:
“吞下去!“
阮芷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养父用膝盖顶中胃部。
在生理性的吞咽反射中,那颗蜡丸滑进了喉咙。
下一秒,窝棚的塑料布被掀开,三个持枪的守卫走了进来。
“老东西还没死透?”
领头的用枪管戳着养父凹陷的胸口:
“今天该取肝了。”
养父突然暴起,用铁链勒住最近守卫的脖子!
在另外两人开枪的瞬间,阮芷音被一股大力推了出去。
她滚进芦苇丛时,最后看见的是养父被三发子弹贯穿胸膛的画面。
枪声惊动了整个营地。
阮芷音在泥浆里爬行了近百米,直到呕吐感袭来,那颗蜡丸正在胃酸中融化。
她蜷缩在废弃的油罐车里,从呕吐物里扒拉出蜡壳碎片,里面是卷成香烟大小的存储卡。
存储卡用防水膜包裹着,上面用血写着两组数字:
一组是经纬度坐标,另一组是十一位数的卫星电话号码。
当她颤抖着拨通那个号码时,接线的女声让她瞬间泪崩。
那个女人说她是刑警周雯。
“林教官的密码本在你手上?”
周雯的声音像绷紧的弦:
“听着,立刻销毁所有。”
通话突然中断。油罐车外,一双沾满泥浆的军靴停在了咫尺之遥。
傅瑾琛在第三次戒断反应发作时咬碎了舌尖。
鲜血顺着下巴滴在病号服上,像一串暗红色的纽扣。
“傅总,不能再加剂量了。”
医生按住他痉挛的手腕:
“您的肝脏已经承受不了药量。”
话没说完就被踹开的门打断。
程菲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进来,香水味盖过了消毒水的气息。
她手里晃着一部平板电脑,画面里是阮芷音在缅甸雨林中奔跑的模糊身影。
“你的小野猫找到好东西了呢。”
程菲的指甲划过屏幕,停在某个戴镣铐的老人身上:
“猜猜这是谁?“
傅瑾琛的瞳孔骤然收缩。
即使画面模糊,他也认出那个残缺的人就是阮芷音的养父阮林政。
“存储卡?你把他们怎么了?!”
他嘶哑地开口,突然暴起掐住程菲的脖子!
输液架轰然倒地,针头从血管里撕扯出来,在程菲脸上抽出一道血痕。
“你果然知道。”
程菲竟笑出声来,任由他的手指收紧:“可惜啊,现在徐天晟应该已经……”
傅瑾琛突然松手,抓起碎玻璃扎进自己大腿。
剧痛让他暂时清醒,他拖着流血的身体扑向保险柜,从暗格里摸出把袖珍手枪。
“杀了我,你哥哥也活不成。”
程菲慢条斯理地整理衣领:
“他今早注射的药剂里...可是加了特别配方。“
翡翠皇宫顶层的套房里,傅明烨将第五支空针管扔进垃圾桶。
他太阳穴突突直跳,镜中的自己眼白布满血丝,像头濒临疯狂的困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