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低沉:
“警方和国际刑警已经在追踪了。“
“我不是在征求同意。“
阮芷音打断他,指尖划过平板电脑上的财务报表:
“林氏现在由我全权掌控,包括当年被程家吞并的境外医疗点。“
床头监护仪的心率曲线突然出现波动。
傅瑾琛伸手去够水杯,病号服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新增的淤青。
那是昨天心绞痛发作时,在麻醉失效的剧痛中自己咬出的伤痕。
阮芷音抢先拿起水杯,却在递过去时被他握住了手腕。
他的掌心滚烫,又带着长期输液留下的凉意,两种温度交织成奇特的触感。
“别走。“
他拇指摩挲着她腕内侧的淡青色血管,声音轻得像叹息:
“至少...等雨季过后。“
暴雨在午夜突然降临。
阮芷音从梦中惊醒时,发现病房里监护仪的警报声被雨声吞没。
傅瑾琛半靠在飘窗上,衬衫被冷汗浸透,手里攥着那张泛黄的照片。
二十岁的林嫣然站在林氏医院门口,白大褂口袋里插着一支红玫瑰。
“又做噩梦了?“
阮芷音将毛毯披在他肩上,照片的一角从指缝漏出。
傅瑾琛没有回答,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河,倒映着他剧烈起伏的胸口。
她熟知这种沉默。每次排异反应发作前,他都会陷入这种焦灼的状态。
眼里燃烧着她读不懂的火焰。
“该吃药了。“
阮芷音掰开他紧握的拳头,将抗排异药塞进去。
傅瑾琛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两人的呼吸在雨声中交织。
“当年嫣然看到的账本。“
他的声音嘶哑:
“不只有器官交易。“
雨滴在窗上炸开细小的水花。
阮芷音感觉有冰冷的液体顺着脊椎流下
三年前林嫣然车祸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什么?“
她抵着他的额头问。
傅瑾琛的唇擦过她的鼻尖,却没有吻下来。
“疫苗。“
这个单词像刀片般划破雨幕:
“用活体器官培养试药的特种疫苗。“
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傅瑾琛痛苦地蜷缩起来,左手死死按住胸口。
阮芷音慌乱中想按响呼叫铃,却被他拽倒在飘窗上。
他的心跳透过单薄的病号服传来,快得像是要撞碎肋骨的牢笼。
“听着!“
傅瑾琛咬破的唇角蹭过她耳垂:
“如果我在缅甸的人,三天内没联系你,立刻销毁林氏地下三层的...“
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
医护人员破门而入的瞬间,阮芷音从他涣散的瞳孔里,第一次看清了那种深不见底的恐惧。
暴雨持续到第三天清晨。
傅瑾琛在药物作用下昏睡,阮芷音坐在一旁的桌前,面前摊着从林氏档案室调出的密封文件。
牛皮纸袋上的火漆印还保留着父亲独有的蔷薇纹章。
文件第三页的解剖图谱让她胃部绞痛。
那些标注着代号的器官切片图,分明来自活体取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