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岱兰说:“啥东西啊?”
“不聊这个,”殷慎言说,“红红,咱俩能和好?吗?”
“不行,”千岱兰说,她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殷慎言,“我上次真的被你的话伤害到了,就这样和你和好?,你根本就感受不到任何教训。”
殷慎言苦笑?:“半年多不理我还不算教训吗?”
“这算什么?”千岱兰说,“我那个时候可比这还难过得?多。”
殷慎言沉默了。
“……以后我肯定还会?理你,毕竟在北京就咱俩个了,”千岱兰看?着他,“但是,以后别再说那种话了,好?吗?”
殷慎言颔首:“我保证。”
千岱兰把自己已经盖热的被子盖在他头上:“走了,我去睡啦,你想看?就看?,不想看?就关?掉遥控器在瓜子盘旁边,拜拜。”
殷慎言在沉闷的被子里说好?。
千岱兰放心地?走了。
她不知道,被子遮盖下,殷慎言脸红到爆炸,正虔诚又小心地?将脸贴在那被子内侧,感受着她身上残余的体温和味道。
他呼吸急促,脸红耳热,沉默了很?久,动也不动,呼吸也轻轻。
只怕一个用力,吸掉了她全部的温热味道。
眨眼间?,春节假期结束了。
这次,千岱兰和殷慎言一块回北京。
临走前,俩人吃了一顿四个人一起包的大水饺,带走的行李箱和背包里全是吃的,还有沉甸甸的一塑料袋,打开看?,熏肉红肠干豆腐卷,橘子苹果?小猕猴桃,说是留着路上吃。
大包小包回北京后,千岱兰干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叶洗砚寄去蜂蜜。
不是铁岭的,是辽宁朝阳的枣花蜜,朝阳的枣好?吃,枣花蜜也不错;她还多带了一瓶,预备着送给店长麦怡。
人在异乡漂泊,最想故乡的东西。
可麦怡没来?。
她主动辞职了。
辞职的消息,还是麦乐乐告诉千岱兰。
麦怡工作压力太大,乳腺出了点问题,长了几个结节,子宫也有小肌瘤。不是什么绝症,但动手术后也最好?静养一段时间?
她主动选择辞职,今后也不愿意再回北京了。
辞职前,麦怡主动向上写了推荐信,推荐千岱兰接任自己的店长职务。
“……八九不离十,”麦乐乐长吁短叹,“唉,不过回来?也好?,麦怡不是你们小年轻,她年纪也大了,干这么多年店长,年年都有大大小小的事;在那里提心吊胆的,还不如回来?休息,稳稳妥妥地?自己开个店……”
千岱兰仍旧将那枣花蜜寄给了回沈阳的麦怡。
她冷不丁地?想起,回家?火车上,麦怡疲惫地?t?告诉她,有些东西,比赚钱更重要。
现在千岱兰隐约有点懂了。
但现在的她还是想要钱,更多更多的钱。
麦怡当店长当了五六年,也不缺钱了,可千岱兰缺呀。
这个事情不算秘密,不到两天,就静悄悄地?传遍了整个店,Linda暗中恭喜了千岱兰几次,千岱兰也积极地?想,如果?她真能当店长,等?稳定后,就给Linda写推荐信,推荐她去当副店长
一切美好?的期望,在三月初被狠狠击碎。
麦怡正式办了离职程序,名字从JW的店员系统中消失;但千岱兰的名字并没有如愿以偿地?出现在店长的位置。
空降了一位新店长,中文名字梁艾米,英文名字Ami,北京本地?某985大学的优等?生,去年刚毕业,履历光彩。
更光彩的,是她身份。
JW某大股东的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