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有第一次出来的时候穿着蓝白相间的高中校服,现在再出来,就是黑色运动衣,外加黑色棒球帽,把大部分脸遮的严严实实,只留一个下巴,下颚线挺利,看起来不好说话。
“我说感情。”秦湛笑的不怀好意,打个响指,又要来几瓶啤酒:“照你的手段,不该拖这么久。”
陈宇的拇指和食指捏着瓶口没说话,眼神很淡,看看我,看看秦湛,不走心地笑笑。郁琰
说实话,我挺不喜欢和他打交道,他给我的感觉,是那种心里一百个心眼子,城府深的藏都藏不住,很恐怖。
第三次,是他喊的。
庆祝签了第一笔合同。
本来是吃炒菜,秦湛觉得困屋里没意思,非要海边大排档。
“这哪儿他妈有海。”我捶他。
“啧,这儿没有,其他地方有啊。”秦湛拍拍手,一辆黑色迈巴赫就停在了面前:“走人。”
真能折腾。
他坐副驾驶,我和陈宇就坐在了后面。
两个小时的车程,终于到地方后,天擦黑,海面波澜壮阔,吹来的风都裹着咸味儿,我和陈宇并排站着,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人家大门紧闭。
秦湛站在门前拨号码。
我和陈雨不约而同对视一眼,都抱着膀子。
这是我们第二次交流。
他说:“抽吗。”
我抽抽鼻子:“陪一根吧。”
他递我一支烟,我叼在嘴里,他打着火看我,眼眸漆黑平静。
我低头引烟,抽一口,吐出来:“谢了。”
他没说话。
秦湛掐着腰疯狂打电话,估计在联系什么人。
“什么时候开始的。”他问我。
我看着他,他看着远方的海,察觉到我的视线:“你和你哥。”
我扭过去,对他知道这件事不惊讶,也不在乎:“初中。”
他不说话了。
过了会儿,我问:“你呢。”
他眼眸微垂,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有些懒洋洋的:“不知道。”
我不信,但也不再问。
秦湛终于挂了电话,朝我们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伸手朝陈宇要根烟:“真他妈晦气,工商整顿,都他妈停业了,怎么整,回去还是在这儿找个场?”
我被他的人脉之广震惊:“你在这儿也认识人?”
秦湛大大地啧一声,扭两下屁股:“别说这儿,你就是全国这么多省份,起码一半都有爷认识的人。”
“随便弄点吧。”陈宇将烟掐了:“我得回去了。”
“哥管严啊。”秦湛翻着手机:“你这可不行啊,你看段喻,他哥就管不住他,洋气的不行。”
放屁。
这人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私底下他可是恨不得嘲讽我三辈子我那么听傅一青的话,到陈宇这儿了,我又成洋蛋了。
“我去你的。”我朝他挥手刀,但同时又有点好奇,看着陈宇:“你哥,管你挺严?”
“不严。”陈宇点点自己的脑袋,显得柔和了些,气场也不那么冷:“好操心,不想当他担心。”
我点点头,摸摸鼻子。
莫名感觉被秀了一把是怎么回事儿。
秦湛一拍大腿,最终我们去了当地一家挺有名的中餐馆吃了炒菜。
临走的时候,陈宇记下了店名。
秦湛不理解:“记这玩意儿干嘛,想吃还来。”
“有时间带我哥来。”他笑笑:“他口味淡,这儿的饭菜他应该会喜欢。”
我愣了愣,低头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抿紧唇,感到一丝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