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阴沉着一张脸坐下,没好气开口:“想必你也知道我是谁了,我叫季铭,和遇雪已经谈了三年恋爱了,再过半年,我们就要准备结婚了。”

但凡是个懂事点的人,听到这番话,就应该羞愧了吧。

沈构微笑:“是吗?如果真有这么一天,我会来参加你们婚礼的。”

怎么听都觉得他语气带着嘲讽。

季铭:“……”

他猛喝一大口茶,压下去心中的恼意:“我知道你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但有些事不是你不接受就不存在的,你看起来也不是普通家庭出身的人,最起码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之前我以为你可能是不知道我的存在才会做出这种事,但现在看,似乎不是这样。”

季铭清了清嗓子,把提前准备好的台词一股脑全吐出:“像你这样的人,我之前也不是没见过。遇雪她就是这样,太善良了,所以对谁都很好,才会让你们产生了她对你们有好感的错觉。但一时兴起玩玩和长久稳定过日子是不一样的,你真的以为你能留在她身边很久吗,她有对你说过什么承诺吗?有给过你什么身份吗?”

“说真的,其实这不过只是你一厢情愿而已。我也不想对你说什么难听的话伤害你,因为我知道她迟早会离开你,你要是不想到时候受到更多伤害,我劝你还是早日清醒吧,以后这件事如果传出去了,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听听,多么体面,多么高情商的一段话,既能体现他的宽容大度,又能突出他和孟遇雪感情的坚不可摧,我要是他,现在就已经无地自容了。

沈构默不作声地听完了他的长篇大论,又伸手给他添了半杯茶,连眼尾眉梢都挂着笑意:“你说得很有道理,感情里出现第三者不可怕,怕的是对方没有自知之明,赖在她身边不肯走,还自以为是地认为她对自己坚定不移。”

这人怎么突然这么有觉悟了,还给他殷勤倒水,难道是往里面加了东西。

季铭没再碰那杯满得快要溢出来的茶,该说的话都说了,也不想再对着他浪费时间。

“既然你也知道这个道理,那我希望以后你和遇雪不要再见面了,人这一生总会不小心走上歧路,但趁早回头还不晚,你以后注意注意,不要再做这种道德败坏,人人喊打的事了。”

“看来季先生的道德观念很强,三观也很正确。”

“那当然,毕竟做小三人人喊打啊。”

“学有所获,也该送份礼物回敬。”沈构拿起被他放置一旁的牛皮纸质文件袋,递给季铭:“打开看看。”

季铭的眼皮忽然跳了跳。

他犹豫片刻,还是接过了文件袋,将缠绕在封口的绕绳解开,拿出了里面的东西。

鲜艳到有些刺眼的大红封底,印着烫金的三个字结婚证。

季铭忽然觉得头晕起来。

坐在正对面的男人端起茶杯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季铭听见他说:“聊了这么久,竟然忘记做自我介绍,真是抱歉。”

礼貌温和的声音传至耳畔,却振聋发聩:“我叫沈构,是孟遇雪结婚五年的丈夫。”

翻开内页,红底照片里左侧的那张脸,是他曾亲吻过无数遍,拥抱过无数次,对着说过无数句我爱你的一张脸。

季铭也曾经幻想过有一天孟遇雪和他拍结婚照时会是什么样子,见到实物后才发现比想象中还要漂亮,长长的卷发被盘了起来,看着镜头的那双眼很亮,笑得好温柔,足以看出当时的她是开心的。

站在她身侧的那个人却并不是他。

登记日期是五年前,姓名栏清晰地写着两个人的姓名

孟遇雪。

沈构。

眼前的一切都逐渐模糊,天旋地转了起来,季铭怀疑沈构在刚刚的茶水里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