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车身顺着山路驶入思华园,一路深入,一栋灯火通明的庄园在眼前显露出轮廓,庄园恢宏奢华的大门前,来往男女乘坐山顶的摆渡车到达庄园门口,皆衣着非凡。
小周山山脚进出口强制限行,当天根据需求,只有特定的车牌号才可列入进出系统中,其余人员只能乘坐轮船到青水湾附近,乘坐上行索道进入山顶,再通过摆渡车前来赴宴。
来的多是上京城各个领域的一众名流,各大媒体也纷纷派出自己的得力干将,期待着能从这难得一遇的小周山晚宴里挖出猛料。
一众人举着相机,把庄园门口团团围住,中间留出一条通往庄园的路。
两侧地灯明亮,这次也有不少明星受邀,闪光灯连绵不绝,把每一张生动的面容定格在瞬间,整个画面不亚于走红毯。
黑色的车身爬上坡,停在庄园门口。
闪光灯瞬间都静止一下。
无他,整个上京城,能自由出入思华园的无非周迟郑俞四家。
自从俞家倒台,则只剩下周迟郑三家,这又是郑氏的晚宴,这么晚绝不可能是郑氏自己,而刚才迟显礼刚代表迟老爷子入场。
这剩下的一位,自然不言而喻。
周氏素来神秘,如同一只看不见的手一样操纵着整个上京的风云变化,谁都想挖一点八卦出来,不过周氏低调,消息本来就难挖,就算挖出点什么,也得看敢不敢发。
今天,这么高调?
搞新闻的本来敏锐度高,蛛丝马迹的线索都能成为通向真相的大道,一众人呼吸不由变得急促热烈起来,不动声色暗暗较劲挤到前面,举起镜头,企图能拍下一手照片。
明明现在是夜晚,在一众闪烁的灯光里,却比白昼还刺眼。
沈遇怎么还不明白周瑾生的意思,他手腕发力,挣挣镣铐,自然是徒劳。
周瑾生下了车,数不尽的灯光在他身后汇聚,勾勒出浓墨重彩的颜色。
周瑾生眯眼,打开车门,在闪光灯还没打进来的瞬间,就进到后座,将车门关上。
沈遇衣裳半解,雪白的衬衫滑到肩头两侧,沉默地坐在阴影处。
冷白色的手腕被绸质的黑色领带捆绑在一起,被镣铐铐在座位上。
他被铐得久了,神情有些恹恹,凌乱的衬衫朝两边敞开,矫健流畅的乳白色肌肉像是艺术品,中间微微红肿着凸起,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察觉到周瑾生停留在身上的目光,沈遇微微掀起眼皮,嘴巴里蹦出冷硬的一个字:“滚”
周瑾生俯身进车内,宽阔结实的高大身躯遮挡住所有企图窥视进来的灯光,浓重的气息与滚烫的温度涌入,把沈遇包裹。
他伸出手,一颗一颗把沈遇的衬衫扣子扣好,连最上面那一颗也不放过。
周瑾生知道他注重形象,又用手一寸寸抚平衬衫上的褶皱,温热的掌心隔着衬衫擦过胸前,刺得沈遇倒吸一口凉气,他不由瞪向周瑾生。
身后的强光让周瑾生的面容隐藏在一片阴影中,更显得五官轮廓深刻,犹如刀裁,周瑾生低着头,从头到尾帮沈遇整理好衣服。
沈遇的视角下,只看得见男人下垂的眼皮,情绪不显。
在想什么?
自从回上京开始,他觉得发生的一切都非常荒诞不经。
他越来越不懂周瑾生,或者说,他从来就不懂周瑾生。
明明八年前,是周瑾生要把世界的真相撕给他看,如果他弱小,他就会永远弱小,如果他不反抗,那他就会永远被人踩在脚下
明明是周瑾生把他变成这样的人,把他变得尖锐、冷漠、野心勃勃、渴望权利,所以他可以毫不犹豫地为了利益出卖自己,一次又一次。
他们之间,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