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我想要你开心。
我想要你的爱。
土壤与腐叶的气味加重深夜的幽深,粼粼水面凄寒,巨石下的少年将自己紧紧蜷缩在一起,像一头找不到出路的困兽。
突然一声脚踩枯叶声。
闻流鹤睁开眼睛,手上飞出一缕冰冷的寒光,他立即起身抬眸看去,眸色如两簇撕破黑暗的火光。
在看清来人后,闻流鹤眉头一皱。
提英周身魔气环绕,伸手用两指夹住飞过来的短刃。
看见闻流鹤狼狈的样子,提英轮廓分明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你这是活给自己找罪受,你以为你压制住体内的魔气,你师父还会认你?退一百步来说,就算你师父认你,那其他人呢,你真以为你师父能为你与整个修仙界为敌?”
闻流鹤闻言双眸一冷,狠声道:“你懂什么,我师父做什么,还轮得到你来评价?”
提英眯着狭长的冷眸,定定地看着闻流鹤。
提英突然觉得很有意思。
他是魔,诞生于天地诡谲晦暗的怨念深沼中,魔族自千年前的长野一站,从被死死封印在西南魔域之下,提英蛰伏多年,费尽千方百计,就是要打破这该死的僵局。
人世百年,提英在人间沉浮多年,见过太多肮脏的人性。
而闻流鹤,是他所遇到的,为数不多的几个无法理解的人中的一个。
这个人到底能爱到什么程度,又能恨到什么程度?
提英托着下颚,眼珠滚动,突然咧嘴一笑,语气恶劣地开口:“嗤,当年你师父与英红仙子结为知己,而你在你娘死后拜入师门,你就不曾想过,你不过是他的一个替身?”
闻流鹤沉默地垂着头。
提英眯着眼睛,对他低落的反应心满意足,就在他以为自己得逞时打算进一步发起攻势时,突然听到闻流鹤哈哈大笑。
闻流鹤手臂搭在石壁上,仰着头像是嗤笑一声,接着像是反应过来什么好笑的笑话,没忍住笑得前俯后仰。
少年胸腔剧烈起伏,大笑的动作带起肺部剧烈的疼痛,差点换不过气来,那笑声在此刻的氛围显得分外诡异,看得提英忍不住皱起眉头,怀疑这人是不是疯了。
闻流鹤笑够了,伸手擦擦不存在的眼泪,定定地看着提英道:“你以为我会憎恶他把我当替身吗?”
提英一怔,不然呢?
闻流鹤嘴角勾起一丝畅快的笑来:“我和他相伴多年,日日相见,仙池里的莲花开上一轮又一轮,问剑峰的流云数十年如一日,我难道会不比你们这些外人更清楚他的感受,他的情绪?”
“正如生者无法占据死者的地位一样,死者也根本占据不了生者的地位。”
“他舍不得我,他对我下不了手”
闻流鹤死死捏紧手帕,恨不得将其握进骨血里,锋冷的薄唇掀起愉悦的弧度:
“我求之不得。”
闻流鹤突然意识到一点,他们的羁绊早就扎进骨血中,前所未有的兴奋漫入闻流鹤的四肢百骸,连那些疼痛都变成兴奋的砝码,加重他痛苦的愉悦。
闻流鹤不得不收回以前的部分观念,他感觉这个世界其实对他非常友好。
要不然为什么一切都恰到好处?
闻思远从祠堂里把他抓到长留,他被逼着拜入问剑,冥冥之中,一切都在催促着他们的相遇,如果不出差错,那个人注定为他所有,成为他一个人的专属物。
而眼前这个贱人,就是造成这偏差的罪魁祸首。
闻流鹤闭眼,眸中闪过一丝杀心,不知道到时候提着这魔头的人头面见师父,能不能有所转机?
提英眉头越皱越深,见说服不了眼前这狼崽子,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