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非白呐呐道:“魔,你的身上有魔气……”

些微的一声,但在场的都是修为不俗的大能,怎会听不清这一声?

一系列的发展太快,几乎是瞬间,各种神识朝着闻流鹤涌去,在两气失衡后,那被断剑遮挡的真相,一点点显现出异常。

“他道心有异!”

戒堂的长老脸色忽地一变,瞬间持剑围上来。

沈遇脸色一变,他飞身上前,白衣飘飞,剑骨里辟邪剑忽地飞出,被他握在手心。

墨发白衣的仙人持剑挡在闻流鹤身前,他嘴角失去笑意,衣袍和青丝皆被长风吹得猎猎作响。

要是被戒堂这帮人带了去,后果可想而知,就算没问题也得脱一层皮出来。

沈遇冷冷斥道:“胡说。”

“无情道心本就不似其他道心,情动亦会有异,怎么能和魔气扯上关联?”

闻流鹤忽地转过身来,他定定地看着站在身前的人,没人比他更清楚,他迟早会离开太初,他不属于太初。

而这个人,属于他。

事已至此,他现在还太弱小,而等他足够强大,他自会将他抢回,锁起来,藏起来,到时候,这些敢质疑的人,通通杀掉就好了。

闻流鹤想,这个时候,我只要你一句胡说就够了。

你一句胡说,就够了。

你一句胡说,抵过他人千千万万句。

当断则断,闻流鹤挥起剑,一把割掉腰带上的师铃,少年不问前路,不看归途,只争当下。

闻流鹤朝沈遇朗朗一笑,好不潇洒:“师父,你就等着我来上门提亲好了。”

沈遇抿唇,拧着眉定定地看着他。

闻流鹤咽下喉间腥甜,体内魔气翻滚,他将四下一扫,无不是充斥着敌意的目光,他眼神一暗,知道自己仙魔同修的情况掩藏不了多久,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先离开此地。

断剑争鸣,嗡声不绝。

命剑察觉到他的意图,忽地化作一道璀璨的流光,极快归入他的剑骨中。

少年周身忽然魔气萦绕,沈遇握剑的手一紧,一丝不可置信自眼中滑过。

众人心中惊骇,如果说刚才还是存疑的话,现在却是明明白白的事实。

长风一吹,那孽徒化作一团诡谲的红气,消散了。

顾长青皱眉站至沈遇身边,手里托着闻流鹤那盏太初魂灯。

魂灯摇晃,灯芯四周青绿交接处,此刻红雾缭绕,正是入魔的征兆。

沈遇伸出手指,那点围绕在灯芯上的诡谲红气便突然贪婪地绕上他的指腹,指腹处的小片皮肤瞬间被魔气灼伤。

那小小的一片烫伤,落在如花苞般的指腹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这点伤却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教了这么多年的好徒弟,叛出师门,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以身入魔。

沈遇的心尖一阵一阵发冷,握剑的指骨死死收紧,冷白的手背上,淡色的青筋瞬间绷起。

他一次次给闻流鹤信任,引他入正道,竟换来这样一个结果?

可笑的是,他刚刚竟然还在护着这孽徒。

顾长青心中叹息一声,闻流鹤这种情况绝非一夕而成,下山历练三月,他竟然也没发现端倪所在,说到底,他这个做师伯的也有失责之处。

顾长青抿唇,问沈遇:“师弟,打算如何?”

“还能如何?”

沈遇喉间震出一声笑,他面沉如水,长睫在眼尾拉出一道冰冷的弧度,嗓音冰冷。

“杀。”

??[77]第 77 章

夜雾浓稠,如黑色的绸布将漆黑的森林笼罩,深褐色冷峻的山崖下,流水潺潺,在流淌的月色下泛着凄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