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周公制礼,礼秩百伸,而定其祀典。官有常职,礼有常数,乐有常节,
古之巫风稍杀。然其余习犹有存者:方相氏之驱疫也,大蜡之索万物也:
皆是物也。故子贡观于蜡,而曰“一国之人皆若狂”。孔子告以“张而
不弛,文武不能”。后人以”八蜡”为“三代之戏礼”(《东坡志林》),
非过言也。
《宋元戏曲史》第一章
“后世戏剧当自巫、优二者出”
要之,巫与优之别:巫以乐神而优以乐人;巫以歌舞为主,而优以
调谑为主;巫以女为之,而优以男为之。至若优孟之为孙叔敖衣冠,而
楚王欲以为相;优施一舞,而孔子谓其笑君,则于言语之外,其调戏亦
以动作行之,与后世之忧颇复相类。后世戏剧当自巫优二者出:而此二
者,固未可以后世戏剧视之也。
《宋元戏曲史》第一章
“八蜡,三代之戏礼也”
《东坡志林》云:“八蜡,三代之戏礼也。岁终聚戏,此人情之所
不能免也,因附以礼义,亦曰不徒‘戏’而已矣。祭必有尸;无尸曰奠,
始死之奠与释奠是也。今蜡谓之祭,益有尸也。‘猫虎’之尸,谁当为
之?非倡优而谁?‘葛带榛杖’,以丧老物;‘黄冠”草笠’,以尊野
服:皆戏之道也。子贡观蜡而不悦,孔子譬之曰:,一张一弛,文武之
道’,盖为是也。”其言“八蜡”为戏札甚当,唯不必倡优为之耳。
《录曲余谈》
“追原戏曲之作,实亦古诗之流”
粤自“贸丝”“抱布”,开叙事之端,“织素”“裁衣”,肇代言
之体。追原戏曲之作,实亦古诗之流。所以穷品性之纤微,极遭遇之变
化,激荡物态,抉发人心,舒轸哀乐之余,摹写声容之末,婉转附物,
惆怅切情,虽雅颂之博徒,亦滑稽之魁桀。唯语取易解,不以鄙俗为嫌,
事贵翻空,不以悠谬为讳。庸人乐于染指,壮夫薄而不为。遂使陋巷言
怀,人人青紫;香闺寄怨,字字桑间:抗志极于利禄,美谈止于兰芍;
意匠同于千手,性格歧于一人:岂托体之不尊,抑作者之自弃也?然而
明昌一编,尽金源之文献:吴兴百种,抗皇元之风雅。百年之风会成焉,
三朝之人文系焉。况乎第其卷帙,轶两宋之诗余;论其体裁,开有明之
制义;考古者征其事,论世者观其心,游艺者玩其辞,知音者辨其律:
此则石渠存目,不废《雍熙》;洙泗删诗,犹存郑卫者矣。
《曲录自序》(二)
汉魏以来我国戏剧的历史演进
我国戏剧,汉魏以来与百戏合;至唐而分为歌舞戏及滑稽戏二种;
宋时滑稽戏尤盛,又渐借歌舞以缘饰故事;于是向之歌舞戏,不以歌舞
为主,而以故事为主。至元杂剧出而体制遂定,南戏出而变化更多,于
是我国始有纯粹之戏曲。然其与百戏及滑稽戏之关系,亦非全绝。
《宋元戏曲史》第十六章
“汉之角觗,于鱼龙百戏外,兼搬演古人物”
戏曲者谓以歌舞演故事也。古乐府中如《焦仲卿妻》诗、《木兰辞》
《长恨歌》等,虽詠故事而不被之歌舞,非戏曲也。“拓枝”“菩萨蛮”
之队虽合歌舞而不演故事、亦非戏曲也。唯汉之角抵,于鱼龙百戏外,
兼搬演古人物。张衡《西京赋》曰:“东海黄公,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