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明人之作也。然白中所用之屠,如马致远《荐福碑》剧中之“曳刺”,
郑光祖《王粲登楼》剧中之“点汤”;一为辽金人语,一为宋人语,明
人已无此语,必为当时之作无疑。至《元刊杂剧三十种》则有曲无白者
诚多;然其与《元曲选》复出者,字句亦略相同,而有曲白相生之妙,
恐坊间刊刻时,删去其白,如今日坊刊脚卒然。盖白则人人皆知,而曲
则听者不能尽解,此种刊本当为供观剧者之便故也。且元剧中宾白鄙俚
蹈袭者固多;然其杰作如《老生儿》等,其妙处全在于白。苟去其白,
则其曲全无意味,欲强分为二人之作,安可得也?且周宪王时代去元未
远,观其所自刊杂剧,曲白俱全;则元剧亦当如此,愈以知臧说之不足
信矣。
《宋元戏曲史》
“新学语”必然随新思想的输入而输入
近年文学上有一最著之现象,则新语之输入是已。夫言语音代表国
民之思想者也。思想之精粗广狭,视言语之精粗广狭以为准,观其言语
而其国民之思想可知矣。周秦之言语至翻译佛典之时代而苦其不足。近
世之言语至翻译西籍时而又苦其不足。是非独两国民之言语间有广狭精
粗之异焉而已。国民之性质各有所特长,其思想所造之处各异,故其言
语或繁于此而简于彼,或精于甲而疏于乙。此在文化相若之国犹然,况
其稍有轩轻者乎?
《论新学语之输入》
日本所造译西语之汉文,宜适当采用
言语者思想之代表也。故新思想之输入即新言语输入之意味也。十
年以前,西洋学术之输入限于形而下学之方面,故虽有新字新语,于文
学上尚未有显著之影响也。数年以来,形上之学渐入于中国,而又有一
日本焉为之中间之驿骑。于是日本所造译西语之汉文,以混混之势而侵
入我国之文学界。好奇者滥用之,泥古者唾弃之,二者皆非也。? .日
人所定之语虽有来精确者,而创造之新语卒无以加于彼,则其不用之也
谓何!? .日本人多用双字,其不能通者则更用四字以表之,中国则习
用单字:精密不精密之分全在于此。
《论新学语之输入》
“抽象与分类二者皆我国人之所不长”
我国人之特质,实际的也,通俗的也。西洋人之特质,思辨的也,
科学的也,长于抽象而精于分类,对世界一切有形无形之事物,无往而
不用综括(Generalization)及分析(Speaftcation)之二法,故言语
之多,自然之理也。吾国人之所长宁在于实践之方面,而于理论之方面,
则以具体的知识为满足,至分类之事,则除迫于实际之需要外,殆不欲
穷究之也,? .故我中国有辩论而无名学,有文学而无文法。足以见抽
象与分类二者皆我国人之所不长, 而我国学术尚未达自觉
(SelfconsciouSness)之地位也。况于我国夙无之学。言语之不足用岂
侍论哉!
《论新学语之输入》
优人俳语足以裨阙失,拱谐笑,并用以考戏剧源流
优人徘语大部出于演剧之际,故戏剧之源与其迁变之通。可以考焉
非徒其辞之足以裨阙失,供谐笑而已。吕本中《童蒙训》云:“作杂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