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可利用”的);二、直观的、妙悟的(与“思考的”“合理的”相
对而言);三、情感的(“诗歌者,感情的产物也”)。这些将在后文
中获得进一步阐释。
二、境界创造过程中的四种对待关系
诗的境界(意境)是诗人对生活、自然之美的一种独具只眼的发现
与改造。抒情诗入驻足于某种动人的生活、自然的形相之前,沉浸其中,
按照客观存在的跟对象本身相适应的“美的规律”,与诗人本身的生活
经验、感情、气质、想象等,去“芜”存“菁”,由“一”窥“多”,
摄取其风神而改造其形貌,这才铸成所谓境界。境界是“灵物”、(唐
李德裕语),即一种为生气所灌注的“生命”体。在境界的创造过程中,
主客体之间产生了一种微妙的若即若离、相生相克的关系,王氏将这种
关系分成四组相互对待的审美范畴:1.虚实(自然与理想)关系;2.“出
入”关系;3.顿渐关系,4.隐显(“隔”与“不隔”)关系。在他看,
诗境美的最后圆满实现,跟对这四种矛盾之恰到好处的艺术处理是分不
开的。
(一)虚实(自然与理想)关系
虚实(自然与理想)关系讲诗境内部构成中两个最基本方面之有机
的(一般总是“有所偏重”的)统一,已在本体论中讨论过,此处姑从
略。
(二)出入关系
王氏云:“诗人对宇宙人生,须入乎其内,又须出乎其外。入乎其
内,故能写之:出乎其外,故能观之。入乎其内,故有生气:出乎其外,
故有高致。美成能入而不出。白石以降,于此二事皆未梦见。”按,出
入关系讲诗人如何深入自然人生,却又并不粘滞,在“入”、与“出”、
的交错中来观照和再现自然人生,构成诗境:其中包含一个摆脱俗“我”。
回到“自我”(王氏所谓“真我”)的问题。
如何“入”?依叔本华,一个观照者,忘掉自己的个人存在,始有
可能“沉入”某种审美多体及其“永恒的形式”中去。他引了一句斯宾
诺莎的话:”心如认识事物于其永恒的状态中。此心也就参入水恒了。”
(叔书,一,231232)这颇近似禅宗,昔有人问玄沙师备禅师:”学
人乍入丛林,乞师指个入路,”玄沙曰:“还闻偃溪水声否?”曰:“闻。”
玄沙曰:“是汝入处”。《景德传灯录》第十八)大抵“无我”、“无
心”地沉入自然人生的某种色相之中,以此获取一种顷刻的“永恒”及
其活泼生动的形式,是之谓“能入”。
王氏《过石门》一诗极意摹写“片月”“小松”“疏竹”“轻飓”
种种的美,末称:”生平凡见汝,对面若不识。今夕独何夕,着意媚孤
客。? .此顷能百年,岂惜长行役。”对面若不识”:为一己利害束缚,
故不相“入”。”着意媚孤客”:此种自然美唤起了纯粹主体,并使之
获得“最纯粹之快乐”。“此顷能百年”:此一审美静观的顷刻,足抵
“百年”,也就等于说此心已然“参入永恒”了。故知王氏“出入”之
说对叔本华、禅宗两家都是有所取的。
昔庄周说:“以无厚入有间。”(《庄子?养生主》)必以“无厚”
之“我”,即王氏所谓“胸中洞然无物”之“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