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喊我一声姜琇。

于是我说:「周衍,还有人一直等你的。」

容妃娘娘多年来盛宠不断,除却她天生美貌外,更有圣上愧疚于送周衍去当质子的缘故。京中贵女圈里谁不知晓容妃娘娘一直思念儿子,以至于圣上下令移除宫中周衍物品,以避免容妃娘娘睹物思人、常日落泪。

周衍看着琴上落着的残花,听着话抬眼看我,弯起唇到底笑了:「是。」

我心稍稍落定,捧起了琴。

「我去练琴了,母亲该等急了。」

他起身,替我捻去发间的落花,轻轻「嗯」了声。

周衍身上的香比梨花的好闻,我有些不自在。

等我踏过长廊走到尽头时,鬼使神差地回头望,白衣金冠的青年站在梨花树下目送我,我竟无端心悸了一下,很快地转回头去。

我抱了琴到母亲院子里的时候,才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

母亲和玉夫人都在。桌上有些画卷还未收起,竟然是清一色的公子画像。我急急地撇开眼去,羞得满脸通红。是了,若是和谢宴戈的婚事没断,我现下应该专心缝制嫁衣待嫁了。

母亲和玉夫人把我唤到跟前,玉夫人半开玩笑地问我:「阿琇,幼宜办的春日宴上可有遇见什么好看的郎君?」

我半是羞恼,却记起周衍在桃枝下微笑的模样,到底还是摇了摇头。

「不曾。」

玉夫人有些失望地收回目光。

母亲指了指搁置在桌上的一拢画卷,因禀避了左右缘故,说得直白:「这些都是我与你姑母一同挑选的好儿郎,你且看看有无中意的。」

说完母亲到底不平,冷笑道:「若不是那个谢家那个混账东西,我们姜家的姑娘又怎么会平白污了名声?他倒好,春风得意马蹄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