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扯下床上的被子,将璩贵千团团围住,接着紧紧地拥住了被子,将那一小团珍之重之地卡进自己的怀抱中。
他们血脉相连。
他们本该是世上最亲密无间的人。
璩逐泓感受到肩头一片濡湿,他的心也仿佛被挤压蹂躏般疼痛。
“贵千……”少年的声音里带了哽咽。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
低哑的男声断断续续地唱着哄孩子的歌。
李淑珍抹去脸上的泪珠,慢慢站了起来,心中翻涌着疼痛和愤怒。她示意杨璐和她一起出去,给这一对兄妹留下时间和空间。
郭臻就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坐着,笔记本电脑放在膝前,啃着三明治处理工作。
来往的人都忍不住看这个西装革履的怪人一眼。
李淑珍坐到他身边,长长抒了一口气:“保镖来了吗?”
“中午到,”郭臻回答,有些奇怪为什么最先关注这一点。
“挺好的,”李淑珍陈述着,眼尾纹路深深,是岁月留下的痕迹,“我怕湘怡和傅谐忍不住做一些……事情。你安排一下,看着点。”
他们可不是以德报怨的人,李淑珍将心比心,只觉得湘怡恨不得生啖其肉,且她真的有能力将它付诸实践。
李淑珍往后一靠,任由眼泪流淌一阵,随后收起千愁万绪,摆出专业的姿态:“换个环境,这里太吵了。”
郭臻:“在安排了,小姐换完药可以直接去顶楼的VIP病房,中午左右京市的助理会带着生活物品到达,您可以监督一下。”
“好,”李淑珍喃喃,“我们贵千……应该拥有最好的……”
屋内,童谣唱过第三遍,怀里的人终于停止了震颤。
璩逐泓的手放在女孩的背上,轻轻拍打着,舒缓着她的情绪。
而在璩贵千的世界里,一切都是白色的。
白色的世界里,飘浮着一个小小的璩贵千。
痛苦的时候,关闭就好了。
把世界关掉,像关电视机一样,按下遥控器。
让那些或好或坏坏坏的东西都消失就好了。
不去想,不去看,不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