璩贵千头晕目眩,只知道自己要赶快、要赶快,起床!起床!
穿着病号服的她掀开被子,两脚落地,连鞋子也没穿,就往门边跑。
她不知道这具身体已经很多年没有像正常人那样奔跑过了,脚下的落差触感使她骤然跌倒。
“贵千!”
挺拔的少年垫在她身下,女孩瘦弱地像个猫仔,挣扎的力道撼动不了璩逐泓的手臂。
想吐,但她将近两天没吃东西了,胃里空空如也。
李淑珍冲上前来拥住两人,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砸下。
“……你不要哭。”
璩贵千看见别人的眼泪,瘫坐在地上,感受到胸口的疼痛,不知道那是□□的感知还是因悲伤而引起的心脏抽痛。
从她茫然不知事地醒来到现在,她像一抹孤魂一样游荡在世间,枯瘦地犹如一块墓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不知道自己的来处。
她心里早有个声音一字一句地告诉她:爸爸妈妈终于不要你了。
不要你了。
你是不被爱的。
我们有新的孩子。
不爱你。
不爱。
泪水一股脑涌上,像失控的水龙头,一骨涌喷薄而出。璩贵千一手按在胸口,像感知不到每一口呼吸的疼痛一样紧紧地揪着自己的衣服。
可没有声音。
她哭不出声。
她像一条即将在水中溺毙的鱼。
李淑珍惊慌地叫喊着:“贵千?!贵千!”
璩逐泓撑起身体,两手横弯,刚打算抱起妹妹,就感觉到了她的身体在颤抖。
她很害怕。
璩逐泓停住了。
俊朗的少年一头黑发散乱,仍然衿贵得和周围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