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的人声,但显然是中国人,异国遇同乡,没有见面却还是亲切。

但另一架狗狗雪橇上的徐茂和张怡萱就没有那么和谐了。

两人各自坐在一边,中间的距离都能再塞下一个人了。全程无交流,哪怕是在拐弯的时候,这俩人都紧紧攥着一边的护栏,生怕自己被惯性甩过去。

穿过树林,敞开的雪原山景辽阔无垠,张开的手臂,拥抱着世界尽头的风。

四十分钟的雪橇路程快结尾的时候,他们赶上了罗瓦涅米的落日。将近三点,天空弥漫起浪漫的香槟粉,层次分明,渲染得比画布更清晰,映着白山黑树。

“哥,”下雪橇的时候,璩贵千的嗓子都喑哑,这还是她记得用围巾捂着嘴巴,否则得喝一肚子冷风,“好快乐。”

两只手捧住她的脸搓了搓,又在脑门上敲了一下:“快走吧,冻坏了。”

和狗狗玩耍过后,他们回到小木屋,见到了极光向导。

那是个定居芬兰多年的中国人,流利介绍着追极光的偶然性,但又说,他们很幸运,这两天太阳活动频繁,一定能赶上一场绚丽的北极光爆发。

果不其然,两天后的傍晚,他们一行人坐上宽敞的越野车,前后行驶至湖区的玻璃小屋。

晶绿色的弧线散状出现在天穹,幻彩重重袭来,是再逼真的模拟场馆也做不到的神秘。

爸妈在玻璃穹顶的小屋里坐着,璩贵千穿戴整齐厚实,像熊一样开门出去,给湖边的极光向导递上一杯热可可。

身后有脚步声,璩逐泓跟了上来。

湖畔坐着的向导装备丰富,正和张怡萱聊着芬兰的生活。

在边上支起的简易凳上坐下,璩贵千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仰头看着冰封湖面上的光变幻。

“不冷吗?”

见他们出来,张怡萱问。

璩贵千:“外面更好看。”

是的,离开庇护所,走到野地里,仿佛置身自然之中,景色也更深入人心了。

向导脑袋上带的是深绿色的毡帽,喝一口保温杯里的热茶,说道:“我去那边抽根烟。”

他走到了下风口去。

张怡萱捂紧了领口的围巾,抬头,惊讶道:“看,粉色的。”

粉色和紫色相交,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在零下的气温里铭记这场景。

极光向导从后面绕了上来,在车的后备箱取出了摄影器材。

他在湖边装着三脚架,一边同他们闲谈:“运气真好,罗瓦涅米的极光大爆发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