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我给你系了个世界上最难看的蝴蝶结,否则我现在一定后悔死。”
“记得哦。”她嘱咐他,随手捡起一个用过的玻璃药瓶,拿在手中,跑出去,听到水果西施的声音,“江大哥,你既然答应了,便一定要来啊。”
“一定。”
哼,这么会儿功夫,也不忘记约会心上人。
她故意走得梆梆响,“什么事?”
“不关你的事。”沈竹青瞟她一眼,朝院长诊疗室走去。
“我也不稀罕知道。”
沈竹青已经消失在院长办公室。
一定是水果西施使小性儿了,不高兴他送她,可姓江的出于什么仁义道德,顾大局,又不得不送她。
说明你良心败坏得不够彻底呀。她白他一眼,不发一语地走到楼下,陡然拦住身后的他,“我自己回去,你不用送我了。”
江世起看着她,不置可否。
台阶下有一条小径,穿过花园,直通仁爱医院大门。她故意绕远路,从左廊出去,穿过住院楼,再经过一片紫藤架的回廊,绕罗汉松,一直走到头,才是医院门口。
江世起当然没有跟着她。
他连句客套话都没说,踏上小径,大步走了。
好啦,这下他送水果西施回家可以送得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了。
医院门口一辆黄包车都没有。
她靠在墙上等,顺便省些力气。
黑色的汽车还停在路边,左边车灯撞得粉碎,没看见江世起的人。他一定在楼下等水果西施下班。
她抬脚踢路边一粒小石子,石子欢快地滚到马路中间。
万一他们出来,看到她站在这里,又该假惺惺了。
她从墙根挪到梧桐树底下,藏在阴影里。
已经半夜了吧,如果没有黄包车,要么回去找叶悬济,要么走三个街口出去坐电车。
坐叶悬济的车,百分百要忍受他的嘲笑。
她饿了一天,胳膊又疼,不想再给自己找刺激。
她叹一口气,从阴影里出来,一步一步朝街口挪,经过黑车旁边,江世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谈。”
“有事改天再说。今天我累了。”她朝空中摆摆手。
她真的累了。
“跟元吉有关。”
“吕元吉?他怎么了?”
“上车再说。”
“干嘛那么麻烦,就在这里谈。”
“你不是打算去坐电车?我们边谈边你到电车站。当然,你要是坚持站在这里谈完,再走去电车站,我也没问题。”他故意加重了“站”和“走”的音,她的腿一阵哆嗦。
傻子才会为了那么一点点的自尊心跟自己过不去呢。
“在电车站之前谈不完,我可不等你。”
“放心。”
她伸手拉车门,竟然没拉开,见他要过来帮忙,她赶紧加上受伤的手她可不想一开始就占下风两手一起用力,车门一点没有犹豫,很利索地打开了,她坐进去,没等喘一口气,发现了新问题关车门没有那么容易。她的右胳膊绑着纱布,没法伸直,够了又够,伤口扯得生疼,也抓不到车门的把手,她正犹豫半伸头到车外,一点点将车门拉过来,风险是很可能会磕到额头,如果她缩得快一点,就不会。
“需要我帮忙吗?”江世起一直看着她。
“当然不用。”
她一点点往外蹭,头正要伸出去,他大步走过来,扣上车门,“我管这个叫绅士风度。跟被服务对象没关系。你非要客气,我的答案是不用客气。”
差一个指甲盖的距离,车门就会拍上她的额头。
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