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她终于注意到,眼光飘过去。
“你的手腕很可能会留疤。”江世起很不识趣。
只有冬天的黄浦江才能拯救她的怒火。
刚刚还善解人意的一个人,突然间怎么尽找添堵的话讲。她挣开他的手,他握得很紧。她也不想离他那么近,她踮脚顶他的下巴,“我可以自己站着,不要你扶!还有,谢谢你这么好心的提醒我!”
“不必那么客气,我只是在讲一个可能的事实。”
第二针穿了过去,并打好了结。
江世起吐一口气,站直身体。她一把将他推开。
“诚挚地邀请您成为我院的疼痛心理治疗师一员,费用可观,请务必考虑。”叶悬济脱掉手中的手套,朝江世起伸出手,“手术非常成功。”
“叶院长医术高明。”
两只手紧握在一起。
她实在看不下去男人间的互相吹捧,“我可以走了吗?”
“走?你还需要包扎伤口,然后,打上一针。”
“打针?”她跳了起来。
叶悬济将用完的缝合针扔进待消毒的铁盘,走到水池边重新洗了手,甩干,揭开一个镀白漆的盖子,取出注射器和针头,又从小柜子里取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玻璃瓶,里头装着白色粉末,“要我说,清洗伤口、缝针,在紧要关头都不是必须的,但是这一针必须得打。”
“嗷,十分钟之前你怎么不这么说。”
“十分钟之前你问我,会不会死。我现在正式回答你,打完这一针,百分之九十九就不会。”
“还有百分之一会咯。”
“如果你遵医嘱,这百分之一可以忽略不计。”
叶悬济将液体推进玻璃瓶,白色粉末像泡沫一样被冲起来,然后,他拿着扎着针头的玻璃瓶摇晃。
她扭过头。
从小到大,他不知道给她打过多少针,但她还是会害怕,针头突然扎进皮肤,就好像没有防备的跌跤,心底会咯噔一下,怎么提前告诉自己也没用。
江世起不在房间里了。
“江世起呢?他走了么,”她又哭了起来,“我是为了他才受的伤。他竟然走了。”
“我在外头抽一根烟。”走廊上传来沉闷的声音。
“或者你希望打针的时候有第三个人在场?我不介意。”叶悬济抽出针头,对着空中推出空气,一截短促的药液汁了出来。
“你们全该扔进黄浦江里喂鱼。”
狠话也没能阻止她脸红。她低头走到布帘后头,爬上高脚椅,扯下裤腰,露出一截白皙的皮肤。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叶悬济给她打针的时候,手指再也不曾碰到过她。可能因为她长大了吧。她坐在高脚椅上胡思乱想,针头扎进皮肤,她照例抖了一下,推药时最疼,酸麻难耐。
“好啦。”
针头拔出来。
叶悬济总喜欢在针头拔出来之前说好啦。
好像这样她的疼痛就可以减少一些。
她从高脚椅上爬下来。他将针头扔进铁盘,问:“今天应该不用我送你回家吧?”
她想说是,又没把握,叶悬济话里好像也是这个意思,“江世起也有汽车,要是他不用送水果西施的话。”
“好,那我们就来问问江先生。江经理,进来吧,”他又小声对她说,“别那么没信心,毕竟你救过他的命呢。”
拉开布帘,江世起已经站在门口,眼睛看着她,“没问题了?”
她想起自己刚刚裸露的一截皮肤,与他仅仅一墙之隔,太亲昵了,脸又不争气地红了起来,“嗯。”
“好了。我交代一下需要注意的事情,伤口愈合之前不能碰水,头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