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根。”
“成交。”
她不愿意让自己的大脑孤独地、不受打扰地咀嚼这些信息,它们会像毛毛虫吞噬新叶一样吞噬她的面皮,让她再也无颜见人。
第二天,她没有去孤儿院。
第三天也没有。
第四天的时候,吴妈来青年女子旅馆找她,她说自己生病了,刚刚才好。
她给北平的蔺学姐写了一封信,交给了掌柜要他帮她邮递出去。
一开始,她在信里说,江世起已经是一个大人,大人有大人的自由意志,他想做什么自然有他的想法,她不应该干涉他。写到这里时,她想起蔺学姐并没有叫她干涉江世起的生活,她只是让她争取他,替组织争取一个人才。
她却没有告诉她该如何争取。
她想起她推他落水的瞬间。
现在她不仅没有替组织争取到人才,反而把他推得更远了。
她换一张纸又重新写。
一连写废了七八张纸后,她有些不耐烦了,索性只写了两行字,蔺学姐,江世起是个大人,大人有大人的自由意志,我争取不了他。
掌柜的每天下午四点会跑一趟邮政局,帮忙把房客们的信集中寄出,算是旅馆的一点福利。她问掌柜,信多久才能到北平,掌柜回说路上开始打仗了,只有老天爷知道信件多久才会收到。
往后几天,她都刻意避开中午时段呆在孤儿院,要么在午饭开饭前回旅馆磨蹭一会儿,算计着江世起差不多回到阁楼上了,才重新回去;要么索性下午才去,等洗完衣服天都黑了,孩子们当天没有干净衣裳换。
这么过了几天,兰姆姆不乐意了,她也不说她,只是说要重新给吴妈分配活儿。
”我这几天都没在孤儿院吃午饭!”
“你不吃是你的事,跟孤儿院有什么相干。”
她气到七窍生烟,又不好发作,自从误会江世起后,她的气焰矮了三丈,在孤儿院里做什么都忍气吞声。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没有办法,她只好赶在午饭时去洗衣裳,这样可以避开江世起又不耽误晚上孩子们换干净衣裳,难题是,耽误贝多芬吃午饭,只好叫他陪她把桶抬到河边后,先回去吃饭,等她洗完衣服,再来江边陪她把桶抬回去。
可贝多芬是孩子,孩子总是玩性大,不止一次她提着桶站在孤儿院门口,他才想起来他没有去江边接她。
这一天,她又一个人提着桶,三步一挪、五步一歇地走在巷子里。
碰到了江世起。
偌大的一个巷子,只有他们两个人。
转头是来不及了,他已经看见她了。
她先是打算低头装没看见,后来又决定先打招呼,然后……是不是该道个歉。
他已经走到她面前。
“中午好。”
他点了点下巴,看都没看她一眼,便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有什么了不起,从此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第二十四章 赌档打架
元吉站在走廊上那尊铜象旁等他。
“阿妈不是有事叫你早点回家?”
“她呀,一准熬了一锅鸡汤骗我回去喝。世起哥,你跟我一起去吧?”
“好啊,反正我也好长时间没去看她老人家了。我们顺道去华山路买一点话梅糕。”
“你再这样,我妈很快连我这个亲儿子都不认了。”
他将大衣挽在手臂上,跟元吉走楼梯下楼。
元吉抢着替打扫卫生的刘婶拎水桶。
“今天赢了?”
元吉像是遭到了天大的诬陷,紧着摇头摆手,“世起哥,我听你的话,十天,不,十二天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