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奥芬巴赫《天堂与地狱》中的序曲。

爱起哄的人吆喝大家一起跳,于是,认识不认识的,大家互相勾住胳膊,随着音乐一起摆动踢腿,百乐门变成了大型夜总会。

三首曲子下来,蒲一一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她拉住骆元的胳膊,“先歇一会儿,喝口东西。”

因为天天来,她们有一张固定的正对舞池的桌子,见她们落座,服务生送来茉莉花茶和点心。蒲一一一口气喝光杯子里的水,服务生立刻又给续上。

“今天的绿豆糕不错,你尝尝。”骆元将点心碟子推到她跟前。

“没胃口。”

她从来不在百乐门吃东西,嫌人多,空气腌臜,不知道什么人身上的什么气味,便钻到了点心里。

“饿死的份。”

她哼一声,没有反驳。

从前也有人这么说过她。

山本一郎出现得很突然。

她跟骆元歇够了,看到乐队打拍子的手势,知道他们准备奏华尔兹的曲子,两个人站起来,朝舞池走,还差几步时,穿着黑色西装的山本一郎拦住她们的去路,用蹩脚的上海话跟她们打招呼,“蒲小姐,骆小姐。”

“山本先生。”

骆元只冷笑一声,蒲一一吓了一跳,她看一眼骆元,又看向山本一郎,山本一郎垂下眼睑,“我看两位小姐跳舞跳得很好,想请骆小姐与我共舞一曲。”

“没空。”骆元脆生生地甩下两个字。

蒲一一不得不把她拉到身后,向山本解释,“骆小姐今天有点不舒服,我们正准备……”

“那么只好请蒲小姐赏脸。”

山本一郎话锋陡转,说话间,左手已经擎起她的右手腕,另外一只手拦上她的后背。

她看着他,他也低头看着她,眼底有一丝戏谑,她才明白,山本一郎并不为骆元而来,他设了一个圈套。

她立刻后退半步,但是晚了,乐队奏响音乐,山本低喊一个“请”字,一个旋转,将她带入舞池之中。

山本的力气很大,尤其拦在她背后的手,几乎要将她推入他怀中。

她没有抗拒,抬头甜笑。

“蒲小姐笑什么?”山本放松下来。

她伸出左手抵住他的胸口,“山本先生想跟我跳舞,也不是不行。我们之间玩一局游戏,如果我不能在五秒之内令山本先生摔倒在地,那么罚我陪山本先生跳一整晚华尔兹。”